只在正月十五的阖宫夜宴过后,照着宫中的例子,询只和玉璃一同去了东宫看望太子。
询只是冷嘲笑道:“到底是她有罪,还是玉璃你的谗谄,朕信赖你亦是心知肚明,朕早已思疑了此事数年,只是为着溶儿着想才不闻不问此事。且朕自问在后宫的嫔妃里,待玉璃最为至心。还望玉璃不要让朕对玉璃的至心,垂垂也消逝殆尽了。”
待得高柱到了西京行宫之时,却已是傍晚时节了。行宫四周燕雀纷飞。破败的落日仿佛亦是在显出此地的萧瑟。偶有风来过,倒是激起人一股寒意。
玉璃含泪斯须道:“皇上待臣妾的心,毕竟不如畴前了。既是如此,皇上何不待得接了宋氏回宫过后,只是将臣妾亦贬到西京行宫去便好。”
高柱仓猝跪下,诚心道:“皇上明鉴,主子在行宫内,只是亲眼所见皇后娘娘的寓所非常清简,里头的陈列安插竟还不如宫里的常在采女的寓所。且皇后娘娘身患咳疾,久久未愈。主子瞧着娘娘,亦是感觉比之先前蕉萃了很多。”
庭前梅花傲然,落雪似絮。茯若的咳疾还是未能见好。光阴便是如许静悄悄的,缓缓转过。
高柱还欲再言,茯若只是挥了挥手,淡然道:“还是劳烦你归去吧,本宫眼下身子不好,只想着留在此处疗养。再也不肯去插手后宫的琐事了?”
行在长街上,二人沉默了很久,询毕竟是先开口了,只是道:“明日朕便要去西京行宫,亲身驱逐皇后回宫。玉璃打理后宫这很多年,待得皇后回宫,也可稍稍歇息些,只好生顾问太子的饮食起居便是。”
茯若略略劝了劝宝带,只是悄悄道:“本宫眼下的身子不见好,便是回了皇宫亦是不能为皇上打理后宫了,倒还不如留在此处静养也好。”
询面带了几分愧色,只对茯若斯须道:“这些年来,皇后刻苦了。”
玉璃不解道:“那皇上又怎能这般对待臣妾,如果宋氏回宫,臣妾又该会如何。臣妾的儿子又会如何?皇上昔年是那般的珍惜臣妾。怎的现在便全然不顾及臣妾与溶儿的性命了。”
询只是轻声道了句:“皇后,朕来了。”
高柱道:“主子亦是传达了皇上的意义,但娘娘她倒是说本身身患恶疾,且病愈有望,便是回了皇宫,亦是只为皇上徒增烦恼,只愿在西京行宫悄悄疗养便是。其他的也不肯再苛求了。”
宝带忿忿道:“怎生能好,自皇后娘娘来了这鬼处所,夏季里酷寒非常,娘娘夙来便畏寒,以是咳疾便发作的频了些。一时候亦是没有太医顾问,怎生能好。”
高柱返来后,只是在乾元宫向询陈述了在西京行宫的所见所闻。询只是微微愧怍,缓缓道:“这些年,她过得很苦么?”
行宫外服侍的人得知了高柱的来意,只是领着高柱去了清思阁,入了行宫大门,绕过大造殿,在往左颠末三个三座殿宇,再过了一荒凉的院子,便是茯若所居的清思阁了。高柱入了内,却只见茯若在里头观阅诗文,神采幽幽。高柱只是施礼如仪:“主子给皇后娘娘存候。”
月色寥寂,当夜,询未让旁的嫔妃侍寝,只是单独一人在乾元宫悄悄思考。接下来的数日都是如此。
后宫茯若传第四卷完
茯若神采淡然,道:“那么张氏呢?皇上向来宠她,本宫如果冒然回宫,那张氏岂能善罢甘休?”
询轩一轩眉毛,目光中含了一丝清冷之色,沉重道:“很多事都是如此,再也不能似畴前那般了,朕还记得畴前玉璃还是常在的时候,朕经常去永安宫看你,当时候只感觉在你宫中才最为放松,只因你在朕面前最像一个女人,而旁人,倒是更像一名臣子,一心只是惦记本身的家门荣宠。便是如许,朕亦是垂垂爱上了你。而后,这统统都垂垂变了味。但朕待你的情意毕竟是不会变的。以是朕瞧着现在的清漪,便仿佛又瞧见了当年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