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又在发甚么愣啊,莫非不干完,等着待会儿让掌事宫女来抽你们的鞭子么?”不远处一个身着素色宫装的典仪正在呵叱在后院扫地的宫女。这些宫女都是些做粗活的,便是寝居之处也是极其粗陋的。
她见我仍有些游移,又缓缓说道:“且你不肯只在这后宫做一寒微宫女,便了此残生吧?切莫忘了你家属中被放逐的人,如果你在宫里有了希冀,也许你的家门也能再度答复也驳诘事?
想到此处,一时倒也感觉我竟也算是有福的,我原是因朝上父兄开罪连累家属的女子,按理原是要去永巷做粗活的,谁知入宫未几时,便被外务府分去了司制坊,只跟着学做手工刺绣,我在里头学了几年,针线工夫倒是阴差阳错获得宫内正五品尚仪的赏识,随后,因她开了口,我只跟了她去,只是跟着她在寿安宫里头服侍。这与我一个罪人家眷而言,已是天大的福泽了。
皇后倒是出来得救道:“贤贵妃mm说话就是这般的不饶人,好歹也别吓着了张常在。”
到了皇后的出产那一夜,非常的冰冷沉寂。且当晚询时宿在我宫里的,到了半夜的时分,殿外的宫女慌乱道:“皇上千万不好了,皇后娘娘生了,但胎儿难产,且流血不止。太医说怕是。。。”
“申后赴西京,骊姬主凤仪”的诗句在后宫传播开来,这两句冷冰冰的提点着我宋氏的失势与我的失势原在旁人眼里竟不过是如许的对错。
第二日,我被例外封为了正八品的常在,赐居永安宫。
正在沉默间,他吻了过来,唇舌缠绕间,我只是挣扎喘气着,披垂的长发与他纠结。
点点繁红撒落在锦衾龙床。
当晚,他按例宿在了我的宫里,我只冒充惊道:“怎的本日皇上没去永和宫?仁惠太后的侄女已经入宫了,嫔妾还觉得皇上本日会去她的宫中。”
太后赞成道:“凭你一个女人,这学问算是不错了。”
天气将近亮了,我只悄悄坐在永安宫的内殿,暗淡的宫殿里,只点了一盏油灯。我思考了好久好久。他马上便要去接宋氏回宫了,我的心血毕竟是付诸东流。便是我最最正视的凤印,亦被人收去了。
太后亦是笑道:“如果这般,这婚事本是极好的,那欧阳泰的家世也好,亦不会委曲了茯若。茯若的叔父到底有些不通理了。”
还记得明宗天子薨逝以后,因着新帝登基,圣母皇太后宋氏的宫室便是寿安宫了。这里原是尚仪杨氏一手办理。,除了我,在这里服侍的宫女另有二十余人。宋太后一到,殿内服侍的宫女已经呼啦啦的跪倒一片。我在杨尚仪身边跪下。宋太后冷冷瞧了我和杨尚仪一眼,只是笑道:“难为这里,你倒是打扫的洁净。哀家今后住在这里也能放心了。”
我听着这些话左不过都是些闲话家常,更加没了兴趣,只是单独一人走了。
不但单是我对宋氏的册礼心有不甘,便是他亦是深深的不悦。这原是他的皇后,应是由他来选立的。
他如有所思,缓缓道:“那欧阳泰乃是此次上官谦太傅保举的新任中州别驾。且他出身的欧阳氏乃是诗礼大族。且他的文墨极好,倒是个可用之材。只是没曾想他竟向宋氏求过亲。想必那宋氏定是容色出众非常了。”
他顿了顿,复又道:“儿子本日另有一件丧事要禀告给母后。”
我天然也是同宫女差未几的,独一好些的,只是我是在寿安宫做事的,这些个粗活一时到也轮不到我。
他只无法一笑,淡淡道:“朕让她进宫原也不过是顺服了母后之意,且朕传闻那宋昭容原是有人向她求亲的,只是因着礼部尚书想着多留她几年,是以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