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尚仪只在一旁为茯若布菜,一言不发,神采安静,倒是清儿在一旁面带忿忿之色。几次欲言又止。毕竟还是没能忍住,嘟囔道:“蜜斯便能放心被这般萧瑟,阖宫高低都在宴饮,唯独蜜斯被软禁,奴婢好生为蜜斯抱不平。”
茯若按捺住内心的苦痛,含泪笑道:“臣妾并未妒忌苏修容,如果皇上单单晋封她一人的位分,臣妾只恐其他嫔妃心寒。”
王尚仪拧了一把渗入了玉兰花汁的热毛巾给茯若敷脸,茯若道:“本宫现在业已得宠,王尚仪跟着本宫不感觉前程有望么?”
茯若心下有一刻的惶然,却也欣喜了,欣喜当中更是哀痛。此时现在的她已然是得宠了,即便是有了孩子,生下来也会不得父皇正视,且还是庶出,前程堪忧,茯若抚着小腹,几欲落下泪来。终究也只是长舒了一口气:
王尚仪看着茯若沉默的神情,暖和道:“比及了中秋那日,惠贵嫔娘娘便是昭仪了,这当真乃是前所未有之丧事啊。”
茯若听了此言,心中五味陈杂,她本来觉得会就此在宫中寥寥度日,现在看来倒是多虑了,且还顺势封了昭仪,但茯若的内心却感受一向惶惑的失落感,心中只觉寂然万分,一种寂然万分的感受。看着面前的询,只觉他仍旧和畴前普通,只是茯若内心感受多了份莫名的疏离之感。
茯若看着那柄竹扇,面无神采道:“这竹扇乃是用乌金制成扇面,扇柄乃是用碧玉打造,天然是触手生凉,昭惠太后的东西天然是极好的。”
茯若头也不抬,只是冷冷道:“只是未让本宫前去赴宴罢了,怎的便是禁足了,何况宴席之上,人多嘴杂,本宫也实在不喜,不去倒也清净。”
询略略沉色,道:“皇后的确是贤惠,非论朕如何宠着妃子,皇后都不会心生妒意,且还言语冠冕堂皇。”
茯若含笑道:“臣妾多谢皇后娘娘体贴。”
王尚仪驯良一笑,温言道:“清儿也只是一心为了贵嫔娘娘,好歹她是自幼跟着娘娘的,目睹娘娘收了委曲,天然是会心有不甘的。”
茯若嘲笑道:“莫非本宫眼下的处境,还不算是被皇上萧瑟么?”
询见状,也只是沉声道:“皇后昨日特地来了大造殿奉告朕你有身孕,再三要求朕来感古堂看望你,以免你孕中多思。”
茯若听闻后,却也只是淡然一笑:“昭仪的位子天然是好的。”
皇后眼角眉梢皆是忧色,暖和道:“如此本宫也能放心了。”
茯若幽幽叹了一口气:“现在仅仅只是不让本宫前去宴饮罢了,或许是皇上还在气头上,天然不肯见本宫的。”
茯若含了一缕凄微的笑,道:“臣妾明白。”
王尚仪与清儿落下泪来,随即悄悄转首拭了,偕了一宫的宫女内监齐齐跪了下来道贺:“恭贺惠贵嫔娘娘。”
皇后临走前,对着茯若笑道:“惠贵嫔且放心养胎,本宫已着人将惠贵嫔有孕之事报给了皇上,皇上命惠贵嫔好生安胎,切勿胡思乱想。”
茯若凄惶点头,道:“皇上现在连唤臣妾的名字都不肯意了,只唤臣妾惠贵嫔,莫非现在皇上还待臣妾似畴前那般好么?”
太医对着皇后恭敬道:“回禀皇后娘娘,惠贵嫔的胎象安稳。”
询看了茯若一眼,道:“如此甚好,你且放心养胎,朕过几日再来看你。”言毕拂袖而去。茯若冷眼相对,一言未发。
皇后笑意驯良,上前拉着茯若的手温言道:“现在惠贵嫔身子金贵,可临时不必向本宫施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