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若跟着绫姝出了殿门时,皇后对着茯若细细道:“现下张氏得以出冷宫,宋昭仪又能与昔日姐妹团聚了,昭仪有了仁元帝姬,现在又扶养了澄儿,宋昭仪当真是好福分,连本宫都不由恋慕呢?”
昭惠太后对着询笑道:“到底还是皇后故意,想着本日乃是仁惠太后的寿辰,才特地设席,好生会她热烈热烈。”
皇后眼眸间似拢了一抹淡淡的薄烟,缓缓道:“如果真那样?本宫这些年的心血都白搭了,你们也永无出头之日了。”
茯若莲步轻巧进入殿内时,皇后坐于询的身边,身着蜜桃色描金绣凤凰朝服,赤金打造的牡丹珠钗,枝枝叶叶缠金绕赤,华贵万分,中宫皇后威仪,非常夺目。茯若单身着一件淡青广陵绸袍,头饰只用了些许白玉。娟秀生姿。茯若笑意盈盈的向扣问安。
绫姝轻笑,如三月清风拂动檐间风铃,道:“还是茯若想着殷勤,我回宫去了便打发夕月带着几个小宫女去。”
宜朱紫笑道:“玉贵嫔娘娘这话说的好轻巧,连昭惠太后都不得已同意了,皇后娘娘现在去说,又有甚用?如果向皇上陈情有效?还不如由玉贵嫔去乾元宫便是,归正玉贵嫔的长命宫离乾元宫甚近,何必来劳烦皇后娘娘。”
隔了数日,便是仲春中旬,皇后命了御膳房于承明殿设席,为仁惠太后道贺寿辰。六宫诸人纷至沓来,便是一贯与仁惠太后不甚敦睦的昭惠太后也到了,一时候,殿内谈笑晏晏。甚是热烈。
三人只对着皇后跪安后,便悄悄走了。
茯若只觉皇后话中有话,只轻笑一声,柔声道:“皇后娘娘乃是天下人之母,受万人敬佩,还需恋慕旁人的福分么?应是臣妾来恋慕皇后娘娘才是。”
云修笑道:“娘娘这回再谋齐截定要将宋昭仪与二皇子一并清算了,如许娘娘的皇宗子才永无后患。”
茯若暖和道:“臣妾多谢皇后娘娘体贴,仁元的身子已比昔日好了很多,也许过些日子便能病愈了。”
又过了半晌,昭惠太后对茯若道:“哀家已然恕了张氏之过,她出了冷宫如何安设,便由宋昭仪做主便是。哀家不予多问。”
询只看着茯若,神采亲厚的笑道:“茯若本日打扮的非常清丽。”
皇后含笑道:“仁元帝姬可大安了,本宫甚是忧心,想着过几日便亲身去瞧瞧她。”
茯若悄悄“恩”了一声,缓缓道:“我们二人刻下便派人去将昔日玉璃居住的永安宫打扫洁净,明日本宫便亲身让王尚仪去将她带出来。”
皇后后伸手抚一抚敦睦柔嫩的发梢,阴沉道:“本宫已有战略,且放她出来便是,现在借着苏婕妤与宋昭仪之手除了敬贵妃,后宫已在本宫把握当中,且让那张氏在本宫眼皮子底下,本宫也好摒挡了她。”
云修进殿为皇后捶腿,暖和道:“娘娘当真由着张氏出来?”
玉贵嫔顿时脸上红了,心下怒极,碍于皇前面上,不敢发作,只瞪了宜朱紫一眼。齐朱紫接话道:“宜朱紫不是一贯和宋昭仪与何容华走得近么?怎的宜朱紫现在不去永和宫与宋昭仪商讨怎的安设张氏那贱婢,却跑来凤仪宫与我们唇枪舌剑的。”
皇后依纤手微摆,卷着鬓边垂发,温然道:“本宫不过是打趣话,昭仪便说了这一大通事理,昭仪也忒严厉了些。”
仁惠太后再未几言,饮了数杯酒后,便打发说身子不适,早早回宫去了。
玉贵嫔悄悄叹了一口气,道:“她现下是秀士,凭着皇上对她的宠嬖,只怕过未几日便成了朱紫与齐朱紫平起平坐了,只怕到时候不但单是何如不何如,本宫也怕她将齐朱紫生吞活剥了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