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才稍稍舒眉,缓缓道:“有昭惠太后在,本宫还能略略放心。只是那宋昭仪,现在没了敬贵妃,宫中便是她与本宫分庭抗礼了。本宫本来瞧着她循分暖和,现在看来,倒真是小瞧了她。”
过了三今后,敬贵妃薨于宓秀院。
二人只在这殿中相拥而泣甚久,自此,澄儿便极少这般抽泣了。茯若对此亦算是心安了。
澄儿只道:“母妃,我想母亲了。”
而茯若或是欢畅或是感慨。只偶尔在空明月色下神伤。
高柱一时候倒是被问住了,不知如何作答,只道:“皇上待敬贵妃一向都是极好的,恕主子多嘴,皇上对敬贵妃这些年的宠嬖除了宋昭仪,婉贵嫔,张容华外无人能及啊。”
云修复又道:“娘娘也不必过于担忧,再不济另有昭惠太后呢,册立储君乃是大事,皇上必然会跟昭惠太后商讨,太后天然是会为娘娘说话的。”
云修见了皇后此言,只是柔声劝和道:“皇宗子乃是嫡出,今后天然是决无贰言的太子,莫非这还能出不对么?皇后娘娘且放心等待便是。”
世人也跟着齐贵嫔一齐安慰皇后。三言两语下来,皇后倒是又垂垂平复了神采。复又与世人谈笑谈笑了起来。
待得回到凤仪宫中,皇后只将静慧帝姬唤到跟前,遣退了摆布服侍的人,只暖和道:“静慧你且奉告母后,为何方才你母亲的葬仪上,你显得如此淡然,母后不解。”
皇后只按着心口,蹙眉道:“润儿与那庶子年纪相仿,且润儿资质不如那庶子,本宫遣人去问过御书房的先生,那庶子是极聪明好学,现在都能背《贞观政要》了,而润儿现下才勉强将《论语》与《孟子》背下。这些事也传到了皇上那里,叫本宫如何能不担忧啊。”
待得有一日,茯若陪着二皇子用膳时,二皇子瞧着那一碗白米粥,竟哭了起来,茯若满体贴问道:“澄儿,好端端的这是如何啦?”
那小寺人只答道:“是她贴身宫女今早送早膳的时候发明的,身子都凉了。”
齐贵嫔劝道:“皇后娘娘也不必过于悲伤,二皇子与静慧帝姬有您和宋昭仪顾问,莫非还不铛铛么?”
敬贵妃落葬那日,澄儿一向哭着,茯若为此倒是极其忧心,只一向牵着他的手,恐怕他过于哀伤而做出甚么特别的事情。而静慧帝姬的神情倒是出奇的淡然,虽说眼角眉梢里有一丝哀伤的神韵垂垂溢出,但她始终都没有哭。倒是令茯若非常称奇。
皇后只抚了抚她的肩,暖和笑道:“静慧在母后这里亦有些光阴了,母后待你如何?”
云修笑道:“现在六宫高低都是皇后娘娘说了算,宋昭仪虽协理六宫但她也不能和娘娘比肩,且奴婢传闻皇上现下也不甚宠她,只宠嬖那张容华,宋昭仪现在也算是强弩之末端。”
询超脱清癯的面庞上,显出了无穷的寥寂,他只入迷道:“朕前些日子去见她的时候,只感觉骇然,朕记得昔年在宫外的时候,她的性子是那般的暖和和婉,怎的进宫这些年,便成了这副模样。”
静慧帝姬淡然一笑,道:“母后待静慧极好,吃穿用度都与与大皇兄无二。”
茯若只抽出绢子,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温言劝道:“澄儿你要听话,你母亲现已不在了,你必然要听母妃的话,如果敬和贵妃看到你如许,她内心必将会难受极了的。”
动静传来茯若耳边时,当人她与世人正在皇后宫中存候,那小寺人神采慌乱的走出去讲了句:“禀皇后,敬贵妃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