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回到凤仪宫中,皇后只将静慧帝姬唤到跟前,遣退了摆布服侍的人,只暖和道:“静慧你且奉告母后,为何方才你母亲的葬仪上,你显得如此淡然,母后不解。”

云修只道:“现在敬贵妃已死,皇后娘娘可算是除却了亲信大患,这静慧帝姬左不过才一七岁的丫头,且又养在皇后娘娘宫中,她便是要捣蛋,还不是都在皇后娘娘手心上。”

云修笑道:“现在六宫高低都是皇后娘娘说了算,宋昭仪虽协理六宫但她也不能和娘娘比肩,且奴婢传闻皇上现下也不甚宠她,只宠嬖那张容华,宋昭仪现在也算是强弩之末端。”

茯若只含泪将他搂在怀里,道:“如果澄儿感觉孤苦无依,便将本宫当作是母亲吧,你虽非本宫亲生,但本宫定会好好待你,不让你在这宫中刻苦。”

皇后这才稍稍舒眉,缓缓道:“有昭惠太后在,本宫还能略略放心。只是那宋昭仪,现在没了敬贵妃,宫中便是她与本宫分庭抗礼了。本宫本来瞧着她循分暖和,现在看来,倒真是小瞧了她。”

皇后只按着心口,蹙眉道:“润儿与那庶子年纪相仿,且润儿资质不如那庶子,本宫遣人去问过御书房的先生,那庶子是极聪明好学,现在都能背《贞观政要》了,而润儿现下才勉强将《论语》与《孟子》背下。这些事也传到了皇上那里,叫本宫如何能不担忧啊。”

皇后只挥手表示他下去。对着殿中诸人,神采非常哀戚,幽幽道:“敬贵妃即使作歹多端,但好歹一齐服侍了皇上多年。现在她去了,本宫只顾恤澄儿与静慧年幼丧母。”

询超脱清癯的面庞上,显出了无穷的寥寂,他只入迷道:“朕前些日子去见她的时候,只感觉骇然,朕记得昔年在宫外的时候,她的性子是那般的暖和和婉,怎的进宫这些年,便成了这副模样。”

云修只眸子一转,便笑吟吟道:“这便是了,如果今后这静慧帝姬有别的心机,皇后娘娘待得她大了些,早早将她嫁出去便是了。也省的在跟前让娘娘心烦,且到底皇后乃是母后,皇子帝姬们的婚事都是由娘娘做主。如果娘娘要摒挡了静慧帝姬,还不是一件极轻易的事。”

高柱只细心问道:“敬贵妃身故后,追谥一事还需皇上做主,不知皇上如何定夺。”

澄儿只道:“母妃,我想母亲了。”

世人也跟着齐贵嫔一齐安慰皇后。三言两语下来,皇后倒是又垂垂平复了神采。复又与世人谈笑谈笑了起来。

齐贵嫔劝道:“皇后娘娘也不必过于悲伤,二皇子与静慧帝姬有您和宋昭仪顾问,莫非还不铛铛么?”

皇后只点点头,道:“是在本宫手上。”

皇后温然一笑,神采驯良,只道:“本宫内心静慧与我亲生无异,本宫福薄,膝下无出,现在有了你大皇兄与你,本宫也算是后代双全了。”

随之,花飞叶落,宣和八年在敬贵妃身后,一向安然无事,待得宣和九年的元月宫里出了一件事,玉璃再次有了身孕。明显询是极其正视玉璃腹中的孩子。宫中连着数日歌舞宴饮不竭,遍请王公贵族,举杯相贺。

动静传来茯若耳边时,当人她与世人正在皇后宫中存候,那小寺人神采慌乱的走出去讲了句:“禀皇后,敬贵妃殁了。”

询沉着道:“她服侍了朕多年,且追谥她为“敬和贵妃”,你下去命礼部好生动手去办此事。”

茯若只抽出绢子,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温言劝道:“澄儿你要听话,你母亲现已不在了,你必然要听母妃的话,如果敬和贵妃看到你如许,她内心必将会难受极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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