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樱心中悸动,想要说话,却只惊奇得口舌麻痹,一字也说不出来,只得喏喏含笑。
太后勉强吃了一口,拉过琅华与晞月的手叹道:“哀家也是看在你们的心罢了。实在一饮一食能有多大的讲究?不过是审时度势,别自作聪明罢了!”她瞟了青樱一眼,“好了,还端着那汤做甚么?比方那粥,天子合适添些姜,哀家却一定合适。用心是好,但别总拿着对旁人那一套来对现在的人,明白了吗?”
晞月见机,忙殷勤夹了一筷子龙须菜在太后碗里,“这龙须菜还算清口,太后尝一尝,也是吃点素食,略尽对先帝的心吧。”
太后微微一惊,似是不测,“如何?你不本身先照拂他两天,也不怕他住不惯阿哥所?”
琅华忙应了“是”,起家搀住太后。青樱一贯与琅华入宫觐见最多,便也踏出了一步想去扶住太后。哪知晞月往她手肘一撞,一步上前扶住了太后另一只手,婉声道:“太后连日来倦怠了,未免哀思伤身,也该当重视凤体。”
青樱谦恭笑道:“我是该早些服侍主子娘娘起家的。”
有风贴着面刮过。京中玄月的风,本来有如此风沙模糊的凉意,会吹迷了人的眼睛。
青樱退开一步守着,只在旁服侍着递东西。富察氏看在眼里,也不言语。待到打扮结束,才渐渐笑说:“好好的侧福晋,倒为我做起这些微末工夫,可委曲你了。”
青樱闻言,不觉盗汗涔涔,轻声道:“主子娘娘……”
青樱心下恻然,跟着太后与琅华跪在灵前,凄凄然哀哭不已。
里头帘子掀起,服侍洗漱的宫女捧着桎巾鱼贯而出。青樱晓得富察氏洗漱已毕,该服侍打扮了。
琅华喜不自禁,看太后吃了两口,倒还落胃,便也放心些。晞月殷勤布菜,尽拣些平淡小菜,倒也看着太后将小半碗粥都喝了。
晞月无声嘲笑,缓缓道:“mm好一分孝心,太后这些日子饮食清减,好轻易用些午膳,才喝一口汤就被mm败了胃口。本日下午另有好几个时候的哀仪,mm是筹算让太后饿着身子熬在那儿吗?”
晞月点头,“住得惯就好。我恐怕mm睡惯了王府的热炕头,不风俗紫禁城高床大枕,半夜醒来孤零零一个,冷不丁吓一跳呢。”
富察氏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笑道:“你配的珠饰,真真是挑不出错处来。若凡事为人处世,都能无可抉剔,那也算是福慧双修的人了。”富察氏闭目半晌,正色道,“你这小我,毕竟是委曲了。”
青樱不知富察氏所指,仓猝跪下道:“妾身痴顽,不明娘娘所指,还请娘娘指教。”
太后扬眸看了一眼,又懒懒闭上眼睛,厌道:“哀家没有胃口。”
青樱笑,“主子娘娘甚么好东西没见过,不过是考考妾身眼力罢了。”
茹心朝里轻声道:“主子,青福晋来了。”
服侍太后的福姑姑是经年的老嬷嬷了,忙笑道:“太后一贯是喜好这个汤的,但连日来为先帝哀思伤神,本就茶饭有趣,现在美味一过嘴,前面怕更吃不下了。”
晞月点点头,笑道:“入宫这几日,mm都还住得惯吗?”
青樱咬了咬唇,磕了头道:“还请太后恕罪,臣妾一时有失,不想扳连了太后凤体。太后要惩罚臣妾无怨无悔,但请太后保养身材,多进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