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黛筠见他行走不便,顿时叮咛:“都是瞎的?拿张软凳来。”又转头对雨成田说:“伤没大好,就别急着跑动。”
雨成田舔着嘴唇道:“依小人鄙意,娘子还是不懂男人情意。哪怕陛下心中再喜好皇后,只要皇后风评不雅,陛下只怕也会寒心。”
蔺桢黯然,收回目光。举步欲行,却不由转头又看了一眼,再低垂目光,终是走了。
雨成田眸子滴溜溜转一圈:“放眼后宫,娘子贵为昭容,除了皇后,另有谁大似您?陛下还夜夜宿在长乐宫,论起宠幸,您倒比皇后恩宠更盛。”
“这……”蔺桢正难堪间,王继恩来通报:“孟将军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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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然流言汹汹,可哪敢有人在蔺枚跟前提起只字片语?
连一旁的米紫篁都愣住了,两只手几次搓来搓去,却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抚。
照理她是该出宫住公主府的,一来曾巩薇舍不得,二来她经历大变心灰意懒,也情愿留在她母后身边。厥后她外祖母曾夫人不测归天,曾家树倒猢狲散,曾巩薇为此大受打击,她就更要留在宫中看管了。
“此事无妨问问皇后定见?”
孟昱穿藏蓝服色,未裹巾,只用玉冠将头发绾起。暴露来的玉笄看不清纹理。
她走侧殿出去,隔着窗棂往内望了一眼——正见孟昱跟着王继恩往里走。
“真是无稽之谈!”蔺枚气得一甩袖子,骂道:“都是些黑心的下贱种子,一日不编排是非就皮痒。你听谁说的?一个个都给朕揪出来,全数拔舌!”一贯暖和的他涨红了脸,骂骂咧咧不止。
蔺枚蓦地起家:“朕他日再来看你。”说完,拂袖而走。
蔺枚晓得她心结地点,叹口气:“雨成田那事,皇后说的字字在理。”
“你这话甚么意义?皇后莫非……?”米黛筠当即抬高了声音扣问。
孟昱被看得奇特,只觉本日陛下目光似格外凶恶,又提大声音道:“陛下?”
这对皇后的不满再较着不过,雨成田当即顺着话道:“皇后作践小人也就罢了,怎能连娘子、陛下都不放在眼里?”
“嗯?”蔺枚这才回过神来。
岂料厥后传言说的有鼻子有眼,大有三人成虎之势。细心想想,若公然是放不下阿谁宫女,怎需求守身至此?凭他今时本日的职位,开口讨要这个宫女并不是难事。
目睹他上前向蔺枚拱手施礼。即便站在帝王身侧,亦毫不减色。他的五官不若蔺枚那般精美都雅,却更有昂藏之气。明显是疆场交战过来的人,手上不知多少性命。也不知是因为眼睛过分清澈,还是其他,一笑倒似少年般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