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一听,才晓得潘洪度已做了奥妙安排,心中虽猎奇万分,但晓得只要机会成熟,叔父才会直言相告。只得将满腹疑问强压下去,筹办告别归去。
提及来也唏嘘得很,他平淡平生,为官毫无建立,就在敛财上,亦毫无建立。
岂料他前脚刚进府门,后脚宫里就传了旨,着回客籍。
“你说,是留下冷宫中无子的你让人放心?还是留下失母的季子让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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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青沉声道:“莫非她还敢朝皇嗣动手不成?”
厥后杜青长大又多得潘洪度亲身传授指导,虽非父子,实胜父子。杜青暗里便以叔父称之。
“啊啊啊……”
“依叔父的资格,拜相倒是水到渠成。”
宋扬灵看着她越睁越大的眼睛,一脸不成置信,不由翘起嘴角,悄悄笑了一下:“就在来看你之前,才下的旨意。再清楚不过,免除宰相,着回客籍。”
杜青点头道:“小侄晓得。”
杜青摇点头:“还未闻声动静,待办理结束,米宵应是会同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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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青却仍放不下心:“小侄观宋后行事,不乏轰隆手腕。米相前些日子还是朝廷红人,岂料一转眼间已遭罢相。其手腕,可见一斑。只怕不是这么轻易就留下把柄的。”
潘洪度点了点头。
潘洪度倒是比杜青知晓得还早些。他领的虽是闲职,但到底品阶高,官署又设在宫内。天然动静通达。
“何事?”
“米宵此人倒是值得一用,固然他祖父垮台,倒也不必就此落井下石。”
他沉沦这相位,除了恋栈权力以外,另有一个难以开口的启事——便是俸禄。他家祖上虽是世代公卿,但到了他手里,实在财产财帛剩下的并未几。他虽是一朝宰相,但也时候服膺祖训,并不做那贪赃之事。偶有进益不过是借着朋友之名收点不伤风雅的玩物。
杜青想想也是,便不再提起此事,只说:“相位一空,怕是有很多人会打主张。依叔父看,谁会得陛下青睐?孟昱他,不会就此高升罢?”
米湛卢捧着圣旨,欲哭无泪,可再有力回天。红着眼长叹一声,声音沙哑道:“明日便动手清算行装。”
所幸宰相俸禄不低,倒也鼓励支撑米府开消。现在没了俸禄,今后日子只得勒紧裤腰带来过。一家子都是安富尊荣之辈,今后可如何受得了贫寒?
“叔父,好轻易引得米湛卢那老儿情愿助我们一臂之力,岂料他竟遭罢相,真是功亏一篑!”
米宵官位寒微,于宦海动静并不通达。还在与同僚商讨着人去白水巷李家馒头铺买点肉馒头来充饥。就见杜青背动手走出去。
杜青的神采却颇沉重,不等他说完,便道:“宫里方才传来的动静,你祖父,米大人遭罢相了。你从速归去看看,如有甚么固然同我说。”
米湛卢罢相的动静不过一时三刻早已传遍都城大小官署。
杜青实在与潘洪度并无亲戚干系。只因其父与潘洪度曾是八拜之交,而又英年早逝。杜家是大族,亲戚浩繁,杜父是独一的嫡子,一旦亡故,便有同宗本家的亲戚虎视眈眈,要朋分遗产。杜青与母亲孤儿孀妇,不过任人凌辱罢了。困苦之际,多得潘洪度脱手,才勉强保住了祖产。为此,潘洪度没少被杜家属人在背后谩骂。
他淡淡道:“米湛卢虽精于为官之道,但败就败在太精于了。固然他倒向我们,但此人过分世故,毫无担负,不敷发难。罢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