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扬灵这边还在集思殿与蔡文叔等人议事,又有内侍传来宫外最新动静。
龚洗尘见孟昱苦衷重重的模样,从速道:“将军放心,鄙人必然不负所托。何况毕竟有皇后在后,此事想必掀不起太大风波的。”
两人在二门边上见面。
“下官亦可确认本朝并没法典规定内臣交际。”他舔了一下嘴唇,又道:“但下官另有一言。”
几人各怀苦衷,告别而去。
中书省接到将孟昱、魏松交由京兆尹衙门审理的旨意今后,当即有人写了便条带到集思殿。
周婉琴这才点点头,可一双手紧紧抓住孟昱袖子,如何也不放心松开。
“固然并无明文规定,但诚如陈大人所言,历朝历代此事都为大忌。陛下既然没有当场采纳,还着人审理,摆明是要清查的态度。而魏都知与孟将军又是将古树进献给皇后,想必外间已有流言针对皇后。此时皇后不避嫌自保,还想方设法为他二人摆脱,岂不是连皇后都被牵涉到这罪名中?下官觉得,越是此时,皇后越该摆足姿势,与他二人划清边界,以正视听。”
倒是陈慕庭微微昂起面孔,似有不屑之意。他实在并未在都城派系当选边站。一来不忿党派之争,二来也不热中于权力官位。一心所想只是在其位,谋其政。他与魏松不熟,但恭敬孟昱军功赫赫。此前有过几次大案,也曾得皇后不偏不倚才气秉公法律。就为官做事而言,他承认皇后的才调与政绩。情愿就事论事。
等了约莫有一个时候,终究闻声外头响起脚步声。他仓猝开门道:“可算来了。”
宋扬灵命人送出,再回至寝殿。其实在看到那封信时,她就已经有了定夺。也是事出俄然,她竟忘了测度蔺枚情意。
杜青倒也未曾冒昧,站在中庭规端方矩等待。一见孟昱出来,笑意宴宴,客气得紧:“只因圣旨下来,叫下官接办案件。下官也是无可何如。还请将军走一趟,在我衙门里临时委曲几天。”
孟昱一拱手,便回身向里。
她想了一回,叫来槐庄,叮咛她:“马上派人出宫传旨,宣蔡文叔、陈慕庭、李思来、陈绍礼进宫。”
她仓促看完,便递给槐庄,要她拿下去烧掉。
陈慕庭是大理寺卿,李思来为刑部尚书,再加上陈绍礼,皆是孰知法规之人。若由他们为孟昱、魏松背书,于法理上才气站住脚。
蔡文叔是御史中丞,在京多年,与各派系都熟络。何况监察百官,有实权在手。现在正为宰相之位驰驱,要他同杜青说项,一来身份职位够,二来恰是他表忠心的时候。
只可惜现在已经得空探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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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得标致,倒是要带走关押的意义。
不料外头站着的倒是面色惶急的管家:“京兆尹大人来了……还带了些衙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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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洗尘跟孟昱日久,天然晓得轻重。不及多言,便出府去请李猛。
他转头,倒是周婉琴摸索着走来。
罪或不罪,向来不在法度,只在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