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桥却不似平常那般喜乐,相背面色非常凝重。迟疑了好一会儿,俄然问:“你是不是真的情愿娶我?”
他平生最为推许谢安。对劲时与天下同乐,忧患时又能与天下同忧。
俄然闻声外头皇后呼喊一声:“柳桥?”
陈绍礼瞪她一眼,一把划开她母亲的手:“要不是看在你好歹生了我,你凭甚么在这儿作威作福?”
“这有甚么!”柳桥面上有些不平气的神采:“皇后常说,女子理家不必男人治国轻易。再说了,便是写文章,乃至治国,女子也不必然输于男人。周王妃还写史乘呢。”
若只论朝政,他天然向着宋扬灵,乃至但愿宋扬灵能把握朝堂。
“归正你是皇后信赖不过的臣子,这话奉告你也没甚么。我感觉皇后想将大皇子立为新帝。”
他神采冷峻,吓得陈夫人退后一步。固然内心不满,陈夫人却不敢再惹陈绍礼,只讷讷道:“我不过说说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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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因挂念着前些日子托人给魏松送东西,本日那人回话。便也顾不上柳桥,自去找人不提。
吓得她心脏差点从腔子里跳出来。
想到能和陈绍礼终立室属,柳桥的脸上终究不似方才那般惶惑,反而燃起但愿的灼灼光彩:“好,你去想。再多我也不懂了。只是这事,千万慎重,一丝风声也走漏不得。”
她毫不思疑,皇后是有这个手腕再换一个天子的。
“——哎——哎——”
她早想明白了。皇后待她恩重如山,凭它甚么刀山火海,她都是要跟着皇后去的。哪怕真是诛九族的谋反!
“我没见着呀!”柳桥一脸讶异。
陈绍礼还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半晌才道:“这事你得让我想想,即便要拥立,也得有个项目。”
“你说甚么?”陈绍礼声音都变了,牵着柳桥的手蓦地拽紧。
方襟曲领绛纱袍。
柳桥行了礼,见皇后尚未换衣裳。从速走到屏风前面去拿衫袍。
在柳桥看来,没甚么事情是皇后办不到的:“我信赖,皇后如果想立大皇子,大皇子就必然能成为新帝。都说从龙之功,如果你也拥立大皇子有功,届时你求娶一个我,岂不是不在话下?”
两人也再偶然说其他。陈绍礼脑中更是一片乱麻,借口要归去细心想想,告别了柳桥,便出宫来。
“从龙之功。”
当时,她已在皇后身边。亲目睹到的,皇后带着孟将军,另有好多兵士,亲身将陛下从保卫住处接出来。山呼万岁,帝位终定。
欢宜堂偏僻,是她和陈绍礼常会之处。
比起来,那都是足以登天的功绩。
待服侍完,宋扬灵见她神不守舍,晃闲逛悠的模样,便道:“我看你不舒畅得紧,还是去歇息罢。本日也没甚么事情。”
她仓促洗漱了,赶至皇后地点的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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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上遇见他母亲。只点个头,未存候,乃至未说话。
柳桥拧着眉,娇嗔道:“太冷了,本年不知如何这般冷。我再坐坐。”
到底,该如何选?
柳桥开初只道是酷寒之故。细想起来,寒气当平清楚有些肃杀。
陈绍礼已是震惊得无话可说。只圆睁着双眼,不成置信地看着柳桥。
现在新帝年青贪玩,不似先帝雄才伟略,又偏信皇后,导致内忧四起。他虽不敢自比王谢,但忧患之际,自是责无旁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