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琴紧紧捏着酒盏,手背透解缆青的白。两颊倒是红得染了胭脂普通。虽是坐着,却坐不住似的,身子摇摇摆晃。
林大娘这才拿帕子擦擦手,一径去了。
披荆斩棘浴血前行了这么久,风俗了风吹草动杯弓蛇影,现在功成名就,似终究攀上颠峰,再不惧北风暗箭。
“亥时了。”
梳云扶了扶周婉琴的后背,顺着话头道:“那是天然,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天然也不会薄待夫人和将军。外头人都说,陛下是千古可贵一见的女中豪杰呢。也是,要不是非同平常,怎能登上帝位?”
为何他支出过至心的,都负了他?而本身对他一腔密意,却如石沉大海,得不到涓滴回应?
她缓缓伸手,将茶盏递到孟昱面前。白软如棉的手托着盏底,纤长的手指扶着杯沿。茶水清,水面微皱。
“是呀,本日府里世人都说要恭贺夫人呢。”
“你不知,杏花桃花敷面,白嫩肌肤。”她兴趣昂扬的模样,像得了了不得的珍宝。
孟昱笑她:“几时如许怜香惜玉起来?”
要如何的情深似海,才情愿如许悠长而有望地死守?
她握着茶盏,一口接一口地轻啜。
可她看着,却如何也对不过滋味来。
清蒸的鱼肉,细白软嫩,覆着几缕翠绿葱丝。
听口气,夫人是筹算睡了。梳云长舒一口气,不由轻巧道:“可不是,奴婢帮夫人换衣。”说着,站起来,伸手要搀周婉琴。
梳云看自家夫人越来越不对劲,内心打鼓,只得劝道:“夫人,这酒就不喝了罢?这迟早可该歇下了。”
不是说将军待夫人不好。好天然是极好的。凭她见过那么多小伉俪,再没有比将军更好的了。但是将军他不进夫人的屋子呀。结婚也好些年了,到现在也没有一子半女。夫人倒是贤能,也看过几个女孩子,恰好将军不肯。
“恭贺?!贺我甚么?!”她的声音像泅开的水迹,带着湿哒哒的酒气。
林大娘四周检察了一遍,才来到正房。迎头瞥见小丫环瑞珠提着热水过,便道:“等等,给我洗洗手。”
周婉琴的拳头俄然紧紧捏起来。她再也看不见的双眼,以及她向来都忘不了的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