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妃也不起家，撑着肚子坐在原地，瞧见德妃目光不善的看过来，她便是轻飘飘的一笑，道：“德妃娘娘安康。臣妾有孕，太后说过不必施礼的！”
云千雪跟着一笑，内心不免感慨她的无欲无求，随遇而安，内心不免对姜子君又生出了几分佩服。
云千雪似是想通了，可仍旧有甚么东西堵在胸口，说不出的憋闷，“仿佛很多事儿，暗中都与郑家有着似有似无的连累，不管是明里的还是暗里的。”
冤魂索命如许的话亦发没了顾忌，乃至有人言之凿凿的说曾闻声过棠梨宫里有哭声。永巷里当值的宫人也说，每晚到了半夜子时，永巷里便会响起嘉妃被押去火刑时凄厉的叫唤。
姜子君踌躇不定的接口道：“是敦肃夫人？燕云何必帮敦肃夫人抛洁净呢？”云千雪不言，姜子君仍旧有些将信将疑，问道：“如许的话，委宛的帮着敦肃夫人抛清了干系。如果你信了她的话，便会定在贵妃与贤妃的身上。如果你不信她的话，便会转头去狐疑纯妃与诚妃。”
云千雪心中迷惑更深，凝了姜子君一眼，叹道：“又是曹家！”
林如媚摇一点头道：“并没有，只是……”她语顿，放低了声音，暖和的笑容下端倪敛然，“只是这浮翠家里与曹家沾着点儿干系。”
谨贵嫔倒仿佛分外严峻，连连摆手道：“娘娘可别问，怪吓人的！臣妾现在每天早晨，都会在殿里四周摆着佛牌。夜里也不敢出去，便是她……真是……想来也不敢出去。臣妾又上哪儿去瞧她？”
太后的仪驾还没到，沁芳园里已经到了大半的宫妃。现在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小声的说着甚么。
姜子君眯目，道：“这宫中诸人，也就剩下她了。”
云千雪深觉得然，“如此查下去，总能得些线索吧？”
姜子君轻嗤的一笑，道：“如何叮嘱你的，便是如何叮嘱我的。太后那边，仿佛也嘱托过。”
姜子君不由插言，问道：“燕云如果有人教唆，必然不会将教唆那人说出来。岂不是除了贵妃、嘉妃、贤妃，敦肃夫人以外？那这些人里，除了我，便是纯妃与诚妃了。”
姜子君有很多疑问都想不通，“你说何氏与阿谁背后的人有关，出了蜈蚣那事儿的时候，何氏与贵妃同去的颐宁宫。贵妃背后里撺掇过何氏去害莲贵嫔，现在何氏死了，顾临怡便又想方设法的让定昭仪去对上莲贵嫔。你且想想，七皇子的事儿，若非漪澜殿暴露来的动静，又如何会如许等闲的传进定昭仪的耳中。我现在越想，越感觉七皇子的事儿是顾临怡给定昭仪、莲贵嫔下了一个套儿呢！”姜子君说着，是亦发的笃定，“那背后害人的黑手，是贵妃？”
舒妃转首，幽幽一笑，问姜子君道：“德妃娘娘不叫谨贵嫔起家吗？”
林如媚点头，“是，每年宫女入宫采选，都是由各地挑出商家或是平凡人家平头正脸的女儿入宫。这浮翠，便是皇商曹家帮着择选入宫的人。”
姜子君浅淡一笑，“这曹家的手伸的可真是够宽的。”
云千雪倒是想明白一件事儿，幽幽与姜子君道：“只怕嘉妃是做了替死鬼了，嘉妃背后，或者说燕云的背后，另有一小我！嘉妃、燕云、僖贵嫔、浮翠，只怕都是替她死的。”
姜子君轻缓的点头，转眉再不提这个，笑呵呵的念了一块芙蓉糕咬了一口，道：“你现在还未足三个月，不要思虑太多。依着皇上的叮咛，多吃多睡，旁的事儿不准问、不准管！”
可风言风语传不进长乐宫，总不免云千雪偶尔要出去走一走。这一日太后邀了六宫妃嫔在御苑的沁芳园赏玩牡丹，这些牡丹都是去岁太后生辰之时，各处送来的名品，本年开春太后让人从暖房移栽了一些到沁芳园。现在沁芳园里各色牡丹争相开放，芳香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