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君见状,心头是百感交集,忙上前扶住了云千雪的手,也是垂泪道:“你既肯为定昭仪落泪,便也不是无牵无挂,看破尘凡的。”云千雪抬手拭了拭泪,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姜子君握紧了她的手又道:“你许是还不晓得,柳氏那日触柱,太医一看便是有孕了。我内心总闹着一重疑影儿,你说她会不会是怕九皇子册为储君,为着本身的肚子,先动手为强了?”
姜子君听她话中有话,想起进门时李香薷的提示,急道:“是不是你发觉了甚么了不得的事儿?”
云千雪点头,却又很快摇了点头,“若天煞孤星一说为假,那么便是有人蓄意暗害,她藏在暗处害死了绿竹与我的颜欢,如许大的仇我不能不报,可她在暗处,我在明处,也唯有顺着她的意,让她疏于防备,而我以静制动。如果有甚么不对,便将计就计把装神弄鬼的人揪出来。可若天煞孤星一说为真,那我更不能拖累了身边的人,另有他。”
“这番,到底都是我们俩的猜想,我总想着,表妹她,不至于……”云千雪双目尽是烦闷之色,内心存着说不出的迷惑和不安。
梁婕妤与恪贵嫔、庄妃因着常与云千雪走动,夙来非常亲睦,畴前又因着沈氏的事儿,庄妃时长帮着梁婕妤寻沈氏的不安闲。现在俄然闻声诚妃如许说,她笑容一滞,有些不快,可忖着诚妃是本身宫里的主位,便是压下了几分不悦,道:“这孩子总会再有的,诚妃娘娘如许说,如果传进庄妃的耳朵里,怕是不大好。”
云千雪眉心突突的跳起来,禁不住红了眼圈儿,她撂下书来,眼眶里含着的泪珠子便是跟着夺眶而出。
云千雪一时愁眉深锁,也不答姜子君的问话,而是忧心忡忡的说道:“琼婕妤当然是有题目的,可我总也想不通。若天煞孤星为假,那么便是有人决计引着我遇见那盲眼的老婆婆。那日出宫都是靠近的亲信,若说柳氏从中作梗……”
刚下了一天一夜的雪,启曌城内银装素裹。天气放晴,万里无云,极是清透明丽。梅园里的腊梅开的极好,诚妃、恪贵嫔、梁婕妤、裴芳仪四人结伴赏梅。提起九皇子甫一出世便是短命,令诸人唏嘘不已。
霍延泓心疼庄妃,特地下旨任何人不得吵扰庄妃养身子,更是将与庄妃同住的裴芳仪迁去了承乾宫。
云千雪心中怦怦的跳起来,眼圈儿不由越来越红,哀思欲绝道:“若真如此,我的颜欢,绿竹去的太冤枉了。我若抓住她们,必然五马分尸,挫骨扬灰!”云千雪心中恨意上窜,只恨不能将幕后真凶杀之而后快。
云千雪初听这话,大是怔愣。翻书的手指一抖,较着的停滞下来。姜子君见她有所反应,立时接口,也不兜转,直言道:“紫罗连夜来我宫中,说是琼婕妤得皇上的授意,亲手扼死了九皇子,又用花瓶活活儿砸死了定昭仪……”姜子君将当日本身闻声紫罗所言,以及面见霍延泓之时见到了甚么,听到了甚么如数向着云千雪复述了一遍。
姜子君眉心狠恶的一蹙,内心顷刻腐败起来,想来云千雪这些日月里的变态,便是因为这“天煞孤星”的原因了。她只觉又是可气,又是好笑,怔愣的眨了眨眼睛,蹙眉道:“你就是为了这个!”
姜子君面上尽是愁云惨雾,轻嗯了一声,踏进合欢殿,挥手让李香薷退了下去。
未等云千雪说完,姜子君双眼一亮,插言道:“或许真与琼婕妤脱不开干系,你细心想一想,当初皇上要出宫来观音庙,但是她先提出来的。皇上应下以后,这中间便是稀有旬日的工夫让她去办。再者,你向皇上自请修行以后,她频频向你献殷勤,只怕也晓得操纵你向皇上邀宠。可她还敢三番四次的劝你,怕是早就推测你退意已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