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世人莫不贪恐怕死,蝼蚁尚且偷生。若非万不得已,岂肯受冤自刃?此案本应以刑部必行上达圣听。及时彻查,怎奈数日而过,迟迟不见有人过问此事。
云千雪坐在正殿窗边的贵妃榻上,内心烦厌,手上的团扇便胡乱的扇着。眼瞧着过了晌午,太阳见足,风丝儿也是跟着滚热,带着沉闷与烦躁吹进窗子。
云千雪瞧了一眼那奏折上的名头,其上写着:京兆尹郑明萧。她可记得,这郑明萧是敦妃的兄长。她入宫之时,肩舆里被人放了蛇的那件事儿就是郑明萧措置的。她也不晓得那蛇案的内幕,前面冒出来一个李香薷来找她寻仇,才感觉郑明萧那案子办得大为奇特。
姜子君入宫如许久,对俄然产生的事儿,总有说不出的奇特直觉。听了云千雪这话,她蓦地点头,道:“只盼着那持刃割腹的人与刑部没甚么干系!”
云千雪直看着他吃尽了碗里的饭菜,这才缓缓地开口,“把好好的人逼的在宫门口持刃割腹,必然是有天大的委曲了,是做给皇上,也是做给天下万民看的。既是有委曲,这一起过来,州县府衙不管,便是连京中三司也未过问。这得是多大冤,竟然还敢有人蒙蔽圣听,将此事压下去?”云千雪将那折子合上,内心是无穷的迷惑与猎奇。
“能有甚么干系!”云千雪曼声开口,拍了拍姜子君的手,宽声道:“若说有冤情,一起州县府衙,连累甚广。如果姜大人当真不知,也不能怪他,毕竟刑部尚书也不能事事都亲力亲为。如果碰上那等报喜不报忧、欺上瞒下的人,那也不是姜大人蒙蔽圣听了!”
云千雪拦住了霍延泓的话头,朝着那一桌子刚做出来的甘旨好菜努了努嘴,慢声细语的说道:“也不急着说这个,你先吃一点。等吃好了,在渐渐的与我说!”
姜子君内心大不落定,也不担搁,立时叮咛人出去两府探听探听,这持刃割腹到底是如何一回事儿。两人等着宫外的信儿,相互也是放心不下,便是守在一处,只等着宫别传返来的信儿。
派出去送信儿的人直到傍晚才带了宫外的信儿返来,柳府那边说是还在彻查,没那么快有端倪。姜家对这件事儿更是不晓得。
得了云千雪的信儿,姜子君天然晓得是生了不小的事儿。她们二人俄然拜别,又怕在坐的宫妃多心,便只推说本身累了,又让几人多看一会儿、玩一会儿再各自散去。德妃、元妃走了,她们这些人也更加能轻松得意,玩儿的痛快,便是谁也没多留意。
云千雪闻听霍延泓这话,更加上了心。这执掌刑部的刑部尚书是姜子君的父亲姜裕,他是天授五年升迁的刑部尚书。现在这折子上直指刑部疏漏,蒙蔽圣听。如果霍延泓要见怪下去,头一个便是姜裕要担着。其次柳逸铮统领六部,是尚书令,出了如许的事儿他竟然也懵懂不知,天然也有错处在此中。
现在她瞧着是京兆尹上的折子,内心倒是更加纳罕。又想起前事,不由问道:“这京兆府也能受案断案,京兆尹如何会不晓得?”
今呈奏折恭请圣听,伏祈敕下三司同审,此中有多么冤情……
云千雪笑了笑,曼声道:“我正听着你往下说呢!”
云千雪忙提示她,“再派人去姜府与柳府探听探听,问问是如何一回事儿。蒙蔽圣听但是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