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后宫·如懿传.3 > 第八章 春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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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那一日绿筠来玉妍宫中闲话,瞥见嬿婉跪在地被骗香案,便很有些看不上,道:“本来这丫头来了你宫里当差了。”嫔妃们之间闲话最多,一来二去,玉妍便晓得了天子曾对嬿婉青睐有加。玉妍气度狭小,如何还会有好神采给她,本来只是差事苦,吃穿倒也还好,垂垂地连启祥宫的小宫女都敢对她随便吵架,用饭也只是剩饭剩菜,连想去见一见凌云彻抱怨,也不得半分余暇,不过是拿着一条命,在启祥宫中一日一日煎熬罢了。

嬿婉那里敢说个“不是”,忙道:“樱儿是奴婢,生来就是服侍主子的。”

玉妍指着她嗤笑道:“樱儿啊樱儿,你这张樱桃小口,答起话来倒利落啊。倒和我们的娴妃常日里说话一个模样。细看起来,和娴妃也有几分相像呢。”

这一得空,云彻便趁着送坤宁宫萨满法师出宫的机遇,转到了启祥宫门外,公然就见到了嬿婉。宫禁森严,启祥宫外的保卫又格外多,他那里能走到近前去。但是不必走近,他也能看到嬿婉肥胖蕉萃的面庞和尽是伤痕的双手。嬿婉跟着几个宫女行走,见了云彻,也不敢哭出声,更不敢多看一眼,只是冷静堕泪,撩起衣裳伸脱手臂,暴露满是挨了打受了伤的胳膊。正巧前头的宫女转头呼喝几声,伸手便在她肩膀上拧了一把。嬿婉吓得低眉扎眼,从速走了。

云彻目睹嬿婉刻苦,如何受得了这个。思来想去,趁着十五之日皇后带着嫔妃们入坤宁宫敬香的机会,一咬牙便奉告了如懿身边的惢心。

所谓的“五毒饼”,即以五种毒虫斑纹为饰的饼。实在就是在玫瑰饼上做上刻有蛤蟆、蝎子、蜘蛛、蜈蚣、蛇“五毒”形象的印子,盖在酥皮儿上罢了,也是吃个风趣。

惢心道:“凌侍卫说,都叫她樱儿。”

“樱儿?”如懿面上浮起一层嘲笑,“好端端的如何就去启祥宫,还要受她们这般欺侮,那便是冲着我来了。既然是冲着我来的,想要袖手旁观也不能。你且让凌云彻放心等一等,金玉妍既然喜好折磨樱儿,必然不会教她受太重的伤或是死了。等我找一个机遇,看看能不能救她一救。”

玉妍不觉得意,取了一块五毒饼吃了:“你瞧她捧很多稳妥。主子生来就是服侍人的,如何服侍不是服侍呢。”她觑着如懿道,“娴妃,你说是不是?”

如懿听得动静时正哄着五阿哥,不觉皱眉道:“你说启祥宫的人叫她甚么?”

意欢冷着脸道:“嘉妃是李朝人,这怕是李朝才有的端方吧。我们这儿,可不如许折腾人的。”

今后,嬿婉的日子便没有再好过过。白日里要替启祥宫的宫女们浣洗衣服,一刻不能停歇。到了晚间,便要服侍玉妍洗脚。逢着玉妍不消侍寝的日子,还要跪在玉妍跟前,捧着蜡烛当人肉烛台,由着滚烫的烛油一滴滴烫在手上,烫伤了皮肉,也烫木了一颗心。

玉妍见世人都在,便故意要让如懿没脸,扬声唤道:“樱儿!”

到了午后,嫔妃们便聚在皇后宫中,接管皇后亲手制作的五毒香囊。

如懿与海兰对视一眼,情知无可何如,便也沉默了。

蕊姬奇道:“这是甚么端方?我们却不晓得。”

玉妍含笑道:“玫嫔有所不知,这叫人肉跪盘。樱儿这丫头笨笨的,可有一样好处,甚么都能受着。本宫要闻香的时候,她就是捧着香炉的香案;本宫要看书时,她便是举着蜡烛的烛台。还无形形色色的好处,下回一一给各位姐妹们瞧个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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