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嬿婉的日子便没有再好过过。白日里要替启祥宫的宫女们浣洗衣服,一刻不能停歇。到了晚间,便要服侍玉妍洗脚。逢着玉妍不消侍寝的日子,还要跪在玉妍跟前,捧着蜡烛当人肉烛台,由着滚烫的烛油一滴滴烫在手上,烫伤了皮肉,也烫木了一颗心。
如懿与海兰对视一眼,情知无可何如,便也沉默了。
这一得空,云彻便趁着送坤宁宫萨满法师出宫的机遇,转到了启祥宫门外,公然就见到了嬿婉。宫禁森严,启祥宫外的保卫又格外多,他那里能走到近前去。但是不必走近,他也能看到嬿婉肥胖蕉萃的面庞和尽是伤痕的双手。嬿婉跟着几个宫女行走,见了云彻,也不敢哭出声,更不敢多看一眼,只是冷静堕泪,撩起衣裳伸脱手臂,暴露满是挨了打受了伤的胳膊。正巧前头的宫女转头呼喝几声,伸手便在她肩膀上拧了一把。嬿婉吓得低眉扎眼,从速走了。
绿筠膝下后代最多,忙起家笑道:“每年端五皇后娘娘都亲手制作香囊赠送宫中嫔妃,臣妾们感念皇后娘娘恩德。”
“樱儿?”如懿面上浮起一层嘲笑,“好端端的如何就去启祥宫,还要受她们这般欺侮,那便是冲着我来了。既然是冲着我来的,想要袖手旁观也不能。你且让凌云彻放心等一等,金玉妍既然喜好折磨樱儿,必然不会教她受太重的伤或是死了。等我找一个机遇,看看能不能救她一救。”
皇后看着素心把香囊一个个交到嫔妃手中,含笑道:“这香囊里放有雄黄、艾叶和各色香药,能驱蚊虫、避邪气。你们本身一人一个,给孩子们也佩带上,也算是本宫的一点情意。”
自嬿婉进了长春宫,便再无人提起她的去处。凌云彻再三探听,何如本身只是个在坤宁宫当差的小侍卫,平素不能分开,想要探听东西六宫的动静也使不上力,竟半分也得不到嬿婉的动静。
玉妍见世人都在,便故意要让如懿没脸,扬声唤道:“樱儿!”
贞淑垂首,心悦诚服道:“小主的心志,奴婢都明白。奴婢必然会竭尽尽力,忠于小主和李朝。”
到了午后,嫔妃们便聚在皇后宫中,接管皇后亲手制作的五毒香囊。
皇后冷眼旁观,含了暖和之色道:“不过是个小宫女,娴妃若喜好,本宫让外务府再挑好的给你。”
如懿冷酷地扬了扬唇角:“这个天然了。太后亲身为我赐名如懿,谁不晓得呢。若拿这个来打趣,可真真是小家子气了。只是方才嘉妃说那丫头长得有几分像我,我便跟mm讨小我情,让她跟了我去,如何?”
玉妍“哎呀呀”一迭声唤了起来道:“那如何行呢!且不说我一时半刻还离不了这丫头,便是给了姐姐,皇上一跨进翊坤宫的宫门,看花了眼拉错了人,可如何好呢,还是留在我身边稳妥些呢。”
如懿的笑容宁和得恍若一面明镜澹澹,倒是海兰道:“我记得这丫头畴前在纯妃宫里服侍过大阿哥,现在如何干起这个活儿来?宫里的宫女们好歹都是八旗出身,皇上一贯最宽宠遇下的,如果晓得了,可不大好。”
待到从皇后宫中散去,如懿与海兰携了手出来,如懿眉头微蹙,脸上很有些萧瑟之意,道:“看着金玉妍这般拿樱儿讽刺欺侮,不知怎的,内心总有些不好受。”
嬿婉那里敢说个“不是”,忙道:“樱儿是奴婢,生来就是服侍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