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间,晞月服下安神汤睡了,却眉头舒展,满口胡乱呢喃,额上冒着豆大的汗珠。茉心守在一旁,焦急唤道:“小主,您醒醒,您醒醒!”
茉心忙劝道:“但是小主,外头天都黑了呢。怕是……怕是……”她的话虽未出口,神采却已提示了晞月。
晞月气得嘴唇颤抖:“甚么玉佩,怎的本宫都不晓得?”
茉心忙安抚道:“方才是替小主您诊脉的太医送返来的,说安眠香无事,能够持续用着。”
如懿见她硬要做出一副大人的模样,也不觉好笑:“可不是,跟这些寺人宫女有甚么好玩的。昨日本宫还听三宝说呢,外头棋盘街上来了个波斯的玩蛇人,一手蟒蛇玩得可好了。传闻那蛇比柱子还粗,但是到了玩蛇人的手里,非常灵巧呢。”
如懿扶着惢心的手进了咸福宫的院中,只见和敬公主跟着双喜和彩玥正在玩闹。和敬跑着跑着便有些累了,负气道:“不玩了不玩了!甚么老鹰捉小鸡,还不如上回双喜玩那些蛇给我看呢。”
如懿正跨进院中,不觉怔了一怔,与惢心对视一眼,便立住了脚。和敬回过甚来,正见如懿,便止了笑,淡淡施了个礼:“娴娘娘万福。”
彩珠有些难堪,不知说还是不说,踌躇了半晌还是道:“双喜被皇上身边的李公公叫走了。说他手脚不洁净,趁着去养心殿送东西的时候不知摸走了甚么,到现在还没返来呢。”
和敬不觉得然地一笑:“娴娘娘就是见地得少,棋盘街上的东西也能当件事儿来讲?要说玩蛇,现成双喜就是个短长的,何必去说棋盘街上那些不入眼的东西。”
晞月点点头,惶恐地抓住茉心道:“我又梦到阿箬了!茉心!我又梦到她了!”
如懿纤细的手指一点点攀上天子的胸口,澹澹儿薄的衣衫下有滚热的心跳,带给她罹乱中些许安宁之意:“臣妾不在乎名位,只在乎皇上的用心。”
双喜听公主这般说,不觉吓得一噤,赶紧摆手道:“主子那些那里能看呢?公主是汲引主子罢了。”
李玉笑吟吟隧道:“回贵妃娘娘的话,双喜手脚不洁净,趁着您叮咛来养心殿送东西时,顺走了一块先帝爷用过的玉佩,昨儿主子拉他进了慎刑司,才受了十二道科罚,他便都招了。按着皇上的旨意,已经叫乱棍打死了。”
如懿听着养心殿外的动静,捧了一盏杏露莲子羹到天子跟前,婉声道:“既然贵妃俄然晕厥,皇上无妨先让人挪到偏殿歇息吧。”
彩玥忙道:“小主在里头歇着呢。皇后娘娘正和小主说话。”
晞月吓得浑身一颤,眸子子骨碌碌望着四周,也顾不得双喜了,忙缩在了床脚,颤声道:“那我,我便明天去吧。”
李玉哈腰赔着笑道:“贵妃娘娘病着,精力不济,天然甚么都不消晓得,免得伤身。皇上还说了,统统与您不相干,你且归去歇着就是。皇上得空,天然会去看您的。”
如懿便道:“那也罢了,原觉得贵妃和本宫得的是一样的病,想过来看看她。彩玥,本宫这里有一本宝华殿大师亲手誊写的佛经,每天念一念倒是很安神。你便替本宫转赠给贵妃吧。”
如懿含笑回礼道:“公主有礼了,本宫看你和双喜玩得正得趣呢。”
如懿只得沉默不提,又道:“至于用朱砂水银毒害龙胎之事,双喜只晓得是高氏拉拢了阿箬,参与此中,至于高氏是不是拿主张的人,他也不甚清楚。皇上与臣妾一样,模糊晓得高氏固然做事狠了些,但一定有如许全面的智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