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瞥了贞淑一眼,定定道:“朕方才说错了,这两颗不是玛瑙,都是红玉髓罢了。但不管是与不是,你要选上那么久,朕便知你不识红玉髓。你不能辩白二物,难怪连密宗七宝不消玛瑙而用红玉髓也不晓得。”天子沉下脸:“李玉,把贞淑送进慎刑司,换了惢心出来。奉告慎刑司,对贞淑那里都能用刑,只不准伤了手,直到她能临摹出和皇贵妃一样的字来。”
贞淑不解其意,但见天子这么叮咛,惶惑了好久,终究选出此中一颗较红的,欠身道:“奴婢谢皇上犒赏。”
李玉举起手中的青玉钿盒,笑眉笑眼隧道:“皇上新得了一对步摇,让主子给嘉贵妃娘娘送犒赏来。”
李玉朗声道:“嘉贵妃细问了主子是红玉髓还是玛瑙,然后谢皇上犒赏的红玉髓步摇。”
天子点头道:“嘉贵妃倒识得清楚。”
李玉厉声喝道:“那这些年来写家书老是会的吧!李朝的字固然比满文汉文简朴些,倒也不至于换种字就写得跟蚯蚓爬似的吧?!”
李玉拱手含笑:“另有一事,主子须得禀明嘉贵妃娘娘。娘娘晓得,宫中出了皇贵妃私通之事,皇上大为不悦,以是要彻查此事。”
李玉道:“二者是附近,但嘉贵妃娘娘好眼力,确是红玉髓。”
贞淑嗫嚅着道:“宫里不准宫女识字写字,奴婢好久不写,也陌生了。”天子笑了笑,眼中却如深渊寒冰普通,唤道:“李玉。”
李玉忙承诺着去了,天子又唤住他:“送惢心返来,再请最好的太医来,替惢心瞧瞧。”
天子这么说,如懿心中更是一沉,忍不住暴露几分焦灼神采来。天子温然相对:“如懿,彻夜你好好儿安息,明日是中秋,你是朕的皇贵妃,朕等着你来主持中秋家宴。”说罢,天子便起家拜别。精奇嬷嬷们也跟从着李玉分开。仿佛不过一瞬,如懿又从天国回到人间,回到她暂摄六宫的皇贵妃之尊。
贞淑低着头害怕道:“是。”
玉妍笑吟吟道:“纯贵妃姐姐所请,不是我不肯,实在是无能为力啊。您晓得的,宫中一贯能说得上话的是皇贵妃。我虽有协理六宫之名,不过是浮名罢了。”
天子扬了扬脸,定定道:“李玉,朕方才让你送去给嘉贵妃一对步摇,嘉贵妃如何说?”
玉妍与贞淑互视一眼,强压着满腔狂喜,笑道:“本宫只当皇上晓得本宫喜好红色,以是才犒赏的,不料有如此深意。亏了公公明言。”
贞淑颤巍巍跪在坐榻下,因她是跟玉妍从李朝来的陪嫁,天子对她也格外客气些,道:“这些字写得那么丢脸,但是你的手笔?”
李玉每说一句,玉妍的笑容便淡一分。她沉吟半晌,目光缓缓扫过身侧的贞淑,淡然笑道:“皇上既然这么说,本宫天然推委不得。贞淑,你便去将合宫宫人都唤来吧。”
玉妍笑着瞥了一眼绿筠,被蔻丹染得鲜红的指甲点在一样艳红的唇边:“纯贵妃姐姐说如许的话,我可不敢当。”
李玉点头:“娘娘明白就好。现在皇上说事涉法师,又有七宝手串为证,便要各宫都写下密宗七宝常用之物。现在娘娘位分最尊,此事须得从娘娘宫中而始。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玉妍微微正色:“纯贵妃姐姐,你我都是做额娘的人,天然晓得孩子争气是得凭本身。我且有三位皇子,如何能顾得过来旁人的孩子呢?没的叫人笑话,说我手太长,去插手你们母子之事。”
玉妍连声谢了恩,细看道:“这是红玉髓么,还是玛瑙?仿佛是红玉髓吧,二者倒是很像,若不细看,实难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