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哀哀若梨花春雨:“是啊。连在宫中伴随舒妃姐姐的,也是皇后娘娘的好姐妹愉妃呢。愉妃生养过五阿哥,到底稳妥些,何况当时五阿哥还寄养在皇后娘娘名下,是半个嫡子呢。臣妾也一向恋慕舒妃姐姐,一向得皇上这般宠嬖,生下的十阿哥也比五阿哥得皇上喜好多了。”
天子笑着吻上她的脸颊,手指沉沦着她光腻的颈,低语细细:“能让朕不嫌弃的,便是你的好处。”
天子念及十阿哥,也有些不忍,道:“畴前朕是见你与舒妃来往,想来也是你心肠软,才这般放不下。舒妃也罢了,十阿哥,也是不幸。”
嬿婉怯生生道:“皇上说得是。只是臣妾怜悯舒妃早逝,十阿哥也早早短命,内心老是放不下。”
这话便是蓄意的挑衅了,刻薄到如懿连一贯的矜持都险险保持不住。是啊,多少年前的旧事了,若不是玉妍是潜邸的旧人,怕是连如懿本身的影象都已经恍惚成了二十多年前一抹昏黄而昏黄的月光了。
嬿婉依偎在天子胸前,低柔道:“臣妾若非亲眼所见,也不能信赖。不过厥后皇后娘娘对舒妃姐姐的身孕体贴备至,不时嘘寒问暖,舒妃姐姐才气顺利产下十阿哥,可见皇后娘娘慈心了。只是独一不敷的是,舒妃姐姐孕中俄然脱发,乃至损及腹中的十阿哥,想来缘分必定,让我们姐妹不能多相伴几年。”她说到此节,更加伤感,低低抽泣不已。
海兰望向如懿,会心一笑:“皇后娘娘说得极是。皇上又不是汉成帝如许的昏君,那里就独宠了赵飞燕姐妹,让旁的姐妹们落个秋扇见捐的了局呢。幸而嘉贵妃是开打趣,不然还让人觉得是在背后诽谤皇上的圣明呢。”
嬿婉遁藏着天子的髯毛拂上脸颊,笑声如风中银铃般清脆呖呖。她略一挣扎,牵动耳垂一对垂珠蓝玉珰。她低低痛呼了一声,也不顾耳垂疼痛,先摘下耳珰捧在手心对着烛火细细检察,非常在乎。半晌,见耳珰浑然无损,嬿婉复又谨慎戴上,柔声道:“是臣妾不谨慎了。”
如懿扬一扬手里的浅杏色绢子,叮咛了芸枝给各位嫔妃添上吃食点心,应对间无一丝停滞,只是如行云流水般安闲:“光阴仓促如流水,现在本身都为人母了,甚么火爆性子也都磨砺得和缓了。嘉贵妃不是更该深有体味么?”
颖嫔本是出身蒙古,资格又浅,原不知这些秘闻,忍不住问道:“皇后娘娘生的是十二阿哥,又不是三阿哥,哪来甚么和行三的阿哥最有缘呢?”
玉妍气得银牙暗碎,亦只是无可何如,便笑道:“皇后娘娘本来已经这般好脾气了。臣妾还当娘娘气性一如当年,杀伐定夺,眼里容不得沙子呢。”
天子自回宫以后,多数歇在嬿婉和颖嫔宫中,得闲也往忻嫔、恪常在处去,六宫的其他妃嫔,倒是疏懒了很多。绿筠和海兰不得宠便也罢了,玉妍是头一个不乐意的,庆嫔和晋嫔亦是年青,嘴上便有些不肯饶人了。
绿筠听得不安,不觉连连蹙眉。海兰旋即一笑,挡在前头道:“甚么有缘不有缘的?嘉贵妃最爱谈笑了。”
玉妍的神采顿时有些欠都雅,她沉吟半晌,旋即满脸堆笑:“哎呀!本来皇后娘娘是前日才见到皇上的,只是呀,怕前日说定的事昨日或许就变卦了。现在皇上一心在令妃身上,或许昆曲儿听得骨头一酥便忘了呢。”
嬿婉娇怯怯地抬眼:“这副耳珰是舒妃生前爱好的,也是她遗物之一。臣妾顾念多年姐妹之情,特地寻来做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