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哀哀若梨花春雨:“是啊。连在宫中伴随舒妃姐姐的,也是皇后娘娘的好姐妹愉妃呢。愉妃生养过五阿哥,到底稳妥些,何况当时五阿哥还寄养在皇后娘娘名下,是半个嫡子呢。臣妾也一向恋慕舒妃姐姐,一向得皇上这般宠嬖,生下的十阿哥也比五阿哥得皇上喜好多了。”
玉妍听得“耳环”两字,浑身一颤,不自发地摸着本身耳垂,便打了个寒噤。
玉妍“咯”地嘲笑一声:“皇上本来就是在你那儿听听曲儿罢了,和畴前南府出身的玫嫔弹琵琶一样,都是个消遣罢了,还能多当真呢。现在玫嫔死了这些日子,皇上可一句都没提起过呢。都是玩意儿罢了!”她长叹一声,迎向如懿的目光,“说来皇后娘娘疼纯贵妃的三阿哥也是该当的,谁叫皇后娘娘与行三的阿哥最有缘呢。”
如懿淡淡一笑,眼底蓄起冷冽的寒光,缓缓道:“嘉贵妃说话越来越风趣了。容珮,把外务府新制的一对赤金灯笼耳环拿来,赏赐给嘉贵妃。”
玉妍盈盈一笑,明眸皓齿:“我诗书上虽不算通,但秋扇见捐的典故还是晓得的。”她目光流转,盈盈浮波,瞟着如懿道,常恐秋节至,凉飙夺酷热。搁置箧笥中,恩典中道绝。婉嫔你早不大得宠也罢了,我们这些凡是得过皇上宠幸的人,谁不怕有一日成了这春季的扇子被人顺手扔了呢?以是我才更加舍不得,哪怕天冷了,总还是带着啊。
天子的眼中闪过一丝迷惑,不过一瞬,旋即若无其事地抚上她的下颌,呵气轻绵:“好了,良宵苦短,何必总念着这些。”
嬿婉本温馨地坐在角落里,闻声提及本身,忙对着玉妍赔笑道:“皇上不过得闲在mm那边坐坐,听听曲儿罢了,情意还是都在皇后娘娘身上呢。”
嬿婉怯生生道:“皇上说得是。只是臣妾怜悯舒妃早逝,十阿哥也早早短命,内心老是放不下。”
玉妍正巴不得颖嫔这一句,掩口笑道:“愉妃有甚么可心虚要拦着的?当年皇后娘娘不是没嫁成先帝的三阿哥么。哪怕有缘,也是有缘无分哪!皇后娘娘,您说是么?”
婉茵听得这话明里暗里都是在讽刺如懿,她又是个万事和为贵的性子,忙笑着打岔道:“都快到十月里了,这些日半夜里都寒浸浸的,嘉贵妃如何还拿着扇子呢?”
这话便是蓄意的挑衅了,刻薄到如懿连一贯的矜持都险险保持不住。是啊,多少年前的旧事了,若不是玉妍是潜邸的旧人,怕是连如懿本身的影象都已经恍惚成了二十多年前一抹昏黄而昏黄的月光了。
天子安抚地拍着她肥胖的肩头:“朕记得,当年皇后与朕巡幸江南,还特地派了江与彬赶回宫中顾问。皇后也算经心了。”
海兰望向如懿,会心一笑:“皇后娘娘说得极是。皇上又不是汉成帝如许的昏君,那里就独宠了赵飞燕姐妹,让旁的姐妹们落个秋扇见捐的了局呢。幸而嘉贵妃是开打趣,不然还让人觉得是在背后诽谤皇上的圣明呢。”
如懿与海兰相视而笑,再不顾玉妍,只转首看着绿筠亲热道:“本宫前日见了皇上,提起永璋是诸位皇子中最年长的,现在永珹和永琪都很出息,也该让永璋这个宗子好好做个榜样,为宗室朝廷多尽些心力了,且皇上已经答允了。”
幸而永珹风头正盛,玉妍倒也能得些安抚,便道:“臣妾自知韶华渐逝,比不得皇后娘娘位高恩深,只能把全部心机依托在儿子身上了。”她摇一摇手中的金红芍药团花扇,晃得象牙扇柄上的桃红流苏沙沙作响,“臣妾都年过四十了,幸亏有个大儿子争气,眼看着要立室开府,也有个希冀,如果后代年幼的,得盼到甚么时候才是个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