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洁净脸,庄佩道:“那人家里送了大雁来,八字也合过了。父亲叮嘱母亲今后要待我好些,想来今后的日子是不难过了。”这婚事必然,她连称呼都拘束起来。
庄佩笑若东风,道:“活雁可贵,很多人家常用鹅或是鸡代替,可见县丞至心。”
庄佩这两日也见过了县丞和秀才两人,芳心已经许了出去,听庄颜的叮嘱沉下性子来,把县丞升迁的事“不谨慎”流露到了庄守礼跟前的人耳朵里。
庄佩的事庄颜拜托给了黄不羁,谁知他还没派人漫衍县丞要调到京中的风声,此事已经垂垂传开了,另有鼻子有眼地说是要调到吏部去。
“你不消替我担忧了,我多结善缘,老天不会虐待我的。”有一个平南侯足以,若这桩婚事成了,也不枉她常常积德了。
庞致唯恐迟了些收到庄颜的答复,待在内书房里没有移步,听到林八哥飞返来的声音,忙到窗外去迎它,却见他腿上只要个空空的小竹筒,并无复书。
莲儿捂嘴笑说:“蜜斯,它这嘴儿要吃刁了。”
思忖一瞬,她低声道:“怕是托了颜姐儿的福……”庄守义才筹算把庄颜送来,这国公府的帖子就来,要说不是报酬,潘梦蝶是打死也不信。
这下子,庄守义嘴上的话不好再说,瞪了一眼庄颜,不悦道:“去吧,早去早回。”
莲儿提着笼子来了,内里装了几只夙起的下人们在水边捉的尚不能展翅的幼蜻蜓,她看着庄颜捉着鸟,笑道:“蜜斯,这鸟儿倒像是熟谙您似的,奴婢瞧它通人道,不若喂它些荤的,老吃糙米没甚味儿。”
庞致在鸟儿的嘴里嗅到淡淡的腥味,眯着眼道:“在别处吃了好的,这会子已经管不住你了。”摸了摸鸟头,他也未指责甚么,叮咛下人拿了些荤的东西来喂。
看着笼子里林八哥,庞致抓了一把糙米喂它,对鸟儿道:“这一桩好婚事,倒是有你很多功绩。”
他说,他实在是想极了她,恨不得与她日日相对才好。
第二个“日”字前面是个墨点,想来是涂画过的。庄颜猜想着,阿谁墨点本来是个甚么字呢?手不自发地在桌上写着划着,原话应当是“恨不得与卿日夜相对才好”。
那么……如何才气让庄颜完整卸下防备,心甘甘心嫁给他呢?该当是别无他法,只能对她很好很好很好才气采撷芳心。
庄守义筹算把庄颜临时送到黄家去,固然黄不羁是个不着调的,两老和黄出右却很靠谱,他只消亲身去叮嘱一番,也不怕女儿被小叔子带坏了。
送走了庄佩,庄颜算是了结一桩苦衷。她的亲人未几,值得她支出的也未几。
邓妈妈把帖子递到潘梦蝶手上,潘梦蝶也吓了一跳,茶杯哐当摔在桌上,瞪大了眼睛道:“甚么人送来的?”
庄府也没别的事须得庄颜牵挂了,剩下的,就是庄佩的婚事。
庄守仁叫庄颜去也无甚大事,只是隐晦地提点她,掌控机遇,侯门贵妾半点不比平凡人家的官夫人差。
修书一封去了黄府,庄守义又着人跟潘梦蝶另有庄颜知会了一声。
庄颜去看过母亲,说了些安抚的话,又说无事便和娘舅一齐返来看看,黄氏才没有那么不舍,由哭转笑。
看着四姐姐至心替本身高兴,庄佩有些惭愧道:“姐姐婚事尚不决下,却替我如此劳心,mm真是过意不去……”
忽闻几声咳嗽声,庄颜才缓缓回过神来,一边抽针一边昂首道:“做什……”突然对上庄守义那张模糊带怒的脸,手上的针一歪,扎进了指头,指尖冒出赤色珠子,她却不敢去擦拭,悄悄喊了一声:“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