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谢邱妈妈谅解我,母亲有孕在身,还是可着常喜堂的用吧。”庄颜笑着回绝了。
才画了两幅,估摸着黄氏总该醒了,便带着两个丫环出了碧泉居。不巧,在路上碰到了大房的董妈妈。见她正要进常喜堂,庄颜拦住她问:“董妈妈甚么事?”
庄颜淡淡一笑,她也不想做个有主张的人,能一向被人宠嬖着多好,只是父亲不管内宅,家里银钱支出多少他是一概不知,母亲又软弱,府里下人贯会看风向,她若不倔强些,今后另有苦吃。
庄颜的外祖父黄则武行伍出身,年青的时候做过太仆寺寺丞。后娶了和顺贤淑的好友之妹陈莺,伉俪俩日子过的平平温馨,两人伉俪情深,不久后生了宗子黄出右,次女黄衣。陈莺生黄衣的时候因为大出血亏了身子,养了近十年才养返来,这才又生了和黄衣相隔十岁来岁的小儿子黄不羁。
摇点头,庄颜仍扯了笑道:“大伯母岂会哄我一个小辈,侄女不叨扰了。”
董妈妈承诺了,庄颜早餐都没吃,便跟着她一道去了福喜堂。
“大嫂,我克日可忙得短长,今后这等事只需派人传个话就是,我便先走一步了。”吴玉婷的大儿子庄保成过了年也十六了,她比来正在替儿子相看女人呢,连着好几天夜里看了很多名册,那里另有工夫管府上这等闲事?
“哪儿那么快,这才过了一夜,耐烦等个两三天吧,有钱也不是这么好办事的。”
福喜堂正屋明间里,按长幼挨次坐了大伯母霍三娘和庄静、三婶吴玉婷和她的行六庶女庄佩。
这类家庭的女孩儿天然是掌上明珠,黄氏虽已嫁人,黄家人还是非常心疼她,听闻她在农户举步维艰,主动以各种名义送过好些次现银来。
霍三娘把帐本拿起来,折了脚的几页泛黄的纸像波浪一样颤栗,她道:“这倒不关那几个管事的事儿,颜姐儿如果不信,本身来看帐本就是,各方进项都写的清清楚楚,我的手底下还从没出过手脚不洁净的人。”
霍三娘又伪善道:“诸位放心,比及过了年,收租子以后用年礼补上。”
霍三娘很有些对劲地扬了扬手里的帐本,道:“颜姐儿不看看大伯母有没有哄你?”
霍家几代经商,做账的本领岂容小瞧?纵使庄颜资质聪明,这假账做的瞒天过海,她也揪不出半点错处。这本明账有甚么可看的?
说到这里,庄颜已经握紧了拳头,雪上加霜便是这般令人痛快吗?!
莲儿气鼓鼓地站在一边,恨不得把事情一股脑说出来,只是蜜斯说了,如许除了徒添夫人烦恼,也没有别的感化,这她才把话咽了下去。
邱妈妈非常心疼自家四蜜斯,顾恤道:“老奴的钱能够晚些发,陈妈妈的也是一样,二夫人院子里临时也没有碰到难处的丫环……”
庄颜很小的时候亲祖父祖母都归天了,外祖父黄则武教过她拳脚工夫,老一辈里,她只和外祖父外祖母亲厚。加上黄氏在黄家很得宠,爱屋及乌,庄颜和黄家高低的干系都很密切,特别是阿谁年事附近的小舅黄不羁。
……
庄颜没法,只恰当着黄氏的面勉强吃了几口,粳米粥喝了一半才真真饱了。丫环撤了碗筷,母女两个又闲话一番,聊了聊刚出世小孩儿合适的花腔子。
次间里,桌上摆了蒸好的乳饼几块、粳米粥两盏、一碟十苦涩酱瓜茄、四个卷饼和两双牙筷。
“娘,外祖父和外祖母也还不晓得这件事吧?”庄颜俄然想起来,便问了一句。
庄颜心中有气,只是没有由头发作,忍了半天倒也沉着了,站起家行了个礼笑道:“大伯母,那侄女也先辞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