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大喜道:“乳母大恩,来日定报。”当将出一锭散碎银子奉上,口中道:“乳母可引我去他家里,我与武大嫂嫂有话说。”
武松见了,睚眦尽裂,虎吼一声,上前便来撕拼。西门庆认得是武松,吃了一惊,叫声:“哎呀!”便跳起家来,抢去后门,要寻走路,内心正慌。说时迟,当时快,武松快步赶上,飞起一腿只望后背踢来,却将西门庆连人带门踢倒后院中去。
西门庆点头道:“乳母,这里有事相求。”王婆道:“大官人请说。”西门庆道:“明日与我看来,武大武二何时走。待会儿那官人走时,乳母可问一声,明日可还来否。”王婆道:“小事一桩。”当西门庆谢了一回,算了茶钱自去。
弓足见西门庆赖着不走,又急又臊,正仿徨无计时,武大却来唤门道:“娘子开门,我返来了。”弓足大喜,仓猝开门道:“大郎怎的本日又转返来?”武大道:“倒是倒霉,前头街面跌了一跤,一铺烧饼都污了,是以便转回家来。”弓足道:“大郎返来的恰好,却来个甚么西门大官人,说是专等二叔。”
武大道:“许是大官人认错人来。”西门庆嘲笑道:“我却不瞎。”武大只在那边陪好话,西门庆心头烦躁起来,偶尔瞥见弓足在那厢里立着,那副姿容也甚是诱人,心头邪火起时,便起家将前后门都关了,转头瞪着武大弓足两口,奸笑道:“那贼贱人便是下落在你家,你两口儿也脱不了干系,我这厢里先睡你娘子一回,讨回些利钱!”
西门庆嘲笑道:“甚么结拜弟兄,我看倒像是武二的姘头相好。”王婆点头道:“这便不知了,只如果女子时,穿做男人,便有古怪。”
西门庆见踢中武松,内心只想也并得过他,当右手虚照一照,左手一拳,照着武松心窝里打来。却被武松略躲个过,就势里从胁钻入来,左手带住头,连肩胛只一提,右手早住西门庆左脚,叫声:“躺!”
弓足道:“奴家不识得大官人,不知有何话说?”西门庆上前一礼道:“昨日街上见得一名姣美官人到了此地,便是之前旧识,摆布一问方知是娘子家中熟客,是以来问他踪迹。”
武大进屋见西门庆坐在那边,上前唱个喏,陪个谨慎道:“大官人,有何贵干?”西门庆看了武大一眼,只道:“便是来等你家武二那位结拜弟兄,此人女扮男装,恰是骗了我身家的贼贱人!”
王婆惊道:“大官人要做何事?须知这武大师阿嫂惹不得。”西门庆道:“我不惹她,只问她几件事来。”王婆方才允了,当便与西门庆一起到弓足家后门来道:“娘子在家么?”
少时,西门庆见武大不动了,方才停止,弓足挣扎起来,扑上前看时,武大已经没了进气,只抱着武大哭叫不止,跟着又来厮打西门庆。西门庆见打死了武大,恶向胆边生,揪住弓足奸笑道:“一不做,二不休,也先睡了你这贱妇再说!”
武松仓猝分开世人,前去拍门时,倒是从里插了门,只听得屋内弓足呼唤之声,武松飞起一脚顿时将门踢倒,进屋看时,只见西门庆正压着弓足,在那边撕扯衣裳,武大躺在一旁满面都是血污。
第二日朝晨,西门庆便来到了王婆茶坊内,方坐便问王婆道:“武大武二可曾出去了?何时返来?”王婆道:“两个都出去了,都是到晚方归。”西门庆又问道:“那姣美官人可曾来?”王婆道:“还未曾,昨晚见她出来时,托问了一声:‘官人明日来吃茶。’她只道:‘明日便来。’听话说来,便是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