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嗣苦苦要求,完颜娄室笑道:“如果觉着十六州尽数赎回,宋国岁币给不起,那也能够只赎一半。燕京以南七州,连同燕京一共八州,交还你们宋国,那岁币可减一半。”
大宋宣和六年八月二旬日,朝廷旨意到了雄州,同意童贯奏表,受命童贯主持与金国签缔盟约,支给金国岁币银二十万两,绢二十万匹,另加缗钱百万为燕南八州的代税钱,别的一次支给金军四十万金帛为犒赏赋税。
童贯恍然大悟,当即命人草拟奏表,星夜发往东京去了。闻焕章他只因要收拢败军,来往真定府各处,闻得动静时,已然晚了,赶回雄州后,仓猝面见童贯道:“枢密,即便要赎回燕云十六州,也该咬牙多出些岁币,将燕北八州一并收回,只得燕南八州,北面燕山天时仍不在我,此后只恐留下后患。”
赵良嗣却道:“畴前与辽国岁币给了近百年,也未能换得一城一地,现在只是多出些许,便能换得燕南八州,此事甚是值得啊。”
赵良嗣闻言倒抽了一口冷气,苦着脸道:“贵国要价太凶,此岁币一旦定下,年年都要给的,燕云十六州一年税赋也没有这么多啊。可否一次支给,便算多一些也无妨。”
童贯的奏表到了朝廷以内,还是引发了一场辩论,但辩论的力度不大。文官们对于赎城没有太多定见,既然打不过也只能用钱赎买了,他们辩论的核心倒是该有人对这场大败卖力。朝中有蔡京、高俅等人周旋,而童贯推出来的种师道满足了文官们的要求,因而种师道成了替罪羊,被罢官夺职。
童贯却笑道:“一旦定盟,金国必不会几次,这金国就如同辽国普通,只求财帛,如果他背盟攻我,那岁币便没了,我观金主也是一代雄主,岂会做这杀鸡取卵之事?”闻焕章闻言长叹无语,只因童贯奏表已经上了,也不成能追回。
而令人哭笑不得的是,童贯等进了燕京,看到的倒是一座空破的城池,城内的百姓大多被山东路接走,城内赋税都被金军搬走,就连燕京辽国皇宫内,金柱子上镶嵌的金箔都被金军用刀刮了个干清干净,宋军获得的只是一座干清干净的空城罢了。(未完待续。)
童贯转念一想也对,但迟疑道:“只是如此赎城,丧邦辱国,也不知该如何奏明官家。”赵良嗣又道:“金国现在灭了辽国,军势更在辽国之上,若能尽早与之缔盟,觉得兄弟之邦,花些岁币,不但能保将来北境安然,更能换回燕京八州,只消奏章痛陈金国军势,内里再有蔡相爷从中周旋,想必官家定会答允的。”
赵良嗣策画起来,少一半也还是每年事币要银五十万两,绢五十万匹,缗钱五十万。当下赵良嗣悄悄叫苦,仓猝道:“只赎八州能够,但岁币还是太高,不若照辽时岁币给银二十万两,绢二十万匹,但缗钱可给一百万,多的一百万缗钱以作赎买八州的代税钱。”
两边有来回还价还价好久,最火线定下四十万金帛为犒赏之费。随后赵良嗣答复要归去通禀童贯,奏明朝廷方可签约,而完颜娄室等也要禀明阿骨打,是以两边便各自散了,赵良嗣自回雄州禀报。
两天后,宋金两国使者在燕京正式签缔盟约,旬月后,宋国付出了四十万金帛,金军将燕京内值钱的东西都搬走后,撤出了燕都城,而后宋国支给一年事币,金军完整退出燕南八州,至此宋军光复燕京八州。
李纲与黄裳也非常无法,宋军大败出乎他们的料想,原觉得西军精锐能与辽军一战,却没想到还是败得如此惯性,连辽军都打不过,又如何能打得过灭了辽国的金军呢?两人的上书,也只是宋人最后的一点骨气,起码是北宋最后的一点骨气。固然两人也都看出宋军没有赎回燕北八州的后患,但两人也不肯意上书要朝廷咬牙将燕北八州一并赎回,因为给岁币赎城本就是他们主战派反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