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嘲笑道:“开镇山东,如此先例一开,国将不国,晚唐藩镇盘据,国度动乱,皆出于此!”宿元景亦嘲笑道:“若非接连丧师败军,何必到这个境地?唯今之计,抢先保住那十万兵马,为今后做些筹算,现在已经是不能再战之局面,非要耗尽国力、兵力不成么?”
摆布枢密院内等众官都跪下告道:“非干此二人之事,乃是那梁山女贼之计。若斩此二人,反被贼人嘲笑。”童贯被世人苦告,饶了两个性命,削去本身职事,教临时收监,解付泰乙宫听罪。
只观这些言语,文理不通,口语通篇,天子心头又爱又恨,也不敢将此等无礼的手札交给群臣去看,当即支出袖中后,望着群臣说道:“这梁山泊主在信上声言祈求招安,现在该当如何?”
华州前据华山,后临泾渭,左控潼关,右阻蓝田关,不消想也晓得,若华西十万官军一退,朱武必然分兵攻打潼关、蓝田关等地,一旦潼关失守,宋廷更加被动。更让宋廷忧心的事,夏国此时也蠢蠢欲动,前番宋廷虽占有横山,得了天时之便,但夏国一向在厉兵秣马,筹办复夺横山,若华西西军精锐东去,只怕夏国也要毁盟复攻横山了。
当下三个都商奉迎,方才各自回府。约至次日早朝,道君天子升殿,宿元景第一个出班禀奏,将韩存保、党世雄言语都说了。举朝之臣皆是大惊,只要高俅那边被围后,梁山川军断绝南下黄河水道,尚未得人送动静前来,是以满朝文武皆不知官军兵败被围之事,现在听闻皆是大惊失容。
成果那些火箭引燃大火,那公孙胜与乔道清又召来大风,风阻火势,宋军抢救不得,宋军半年粮草被烧毁大半,虽多方抢救,也只抢出小半粮食,只够十万雄师半月用度。
童贯大怒道:“若然敢来东京,当集结天下兵马勤王,一举将此女贼剿除!如何天下震惊?教这女贼开了藩镇,恶例一开,方才是天下震惊!”宿元景嘲笑道:“集结天下兵马,江南边腊,华西朱武又该如何?招安梁山,能够停战罢战,开镇山东,虽失却山东一起,但可保国之安稳,何乐不为?即便朝廷不答允招安,国中军马能光复山东之地么?若然逼迫下去,山东之地、华西、三晋便都是第二个夏国!”
本来高俅十万雄师困守原武,原武本就是高俅此趟出兵的屯粮之所,城内本来集合囤积了很多粮草,便是十万军马也充足支用半年的。此前多次突围,虽多次不克,但城内有粮,心中都不慌的。
说到这里,三娘取出一份火漆封好的信函道:“两位大可放心,安息数今后,两位便可自去。但原武城已经被围,那边不能再去,两位不若直回东京,替我将其间情状禀明朝廷,再将我这封信函转呈天子。原武城内十余万官军性命皆在于此,两位切切定要将信函送到。”
韩存保道:“泊主高义,我等都是佩服的。攻灭田虎,的确是大功一件,便是不赏也便罢了,朝廷现在提兵来打,的确有违道义。只是听闻此前朝廷曾差官吏奉旨前来领受田虎州县,泊主拒之门外,是以方才有此一节。”
如此对峙了旬月,这天东都城里有原武高太尉麾下校尉牛邦喜赶回,到了枢密院内见了童贯。童贯见得牛邦喜到来,只带了数名侍从,皆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大惊之下忙问情由。牛邦喜叩首哭诉道:“枢密再上,恳请枢密救救原武十万兵马并我家太尉吧。”当下边哭边将原武城内幕形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