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笑道:“此前先生也说了,人都有三短五长的隐事,扈官人身份之事,乃是私隐,就算今后晓得了,分辩一二,猜想都是漂亮男人,必然无事。”
三娘看他说得豪放,肝火去了几分,瞪了他一眼道:“吴用怎生言语?”
晁盖忙道:“我未曾说,便是智囊自个儿猜到的。”目睹被她逼到椅上,晁盖忍不住昂起胸膛,站起家来,反倒把三娘迫退一步,只见晁盖双眉拧起道:“今早智囊也来问过晁某情意,扈官人,晁某也觉着智囊所言有理。晁某男人汉大丈夫,不做那欺人暗室之事,这等女儿名节事上,晁某须给官人一个交代才是。只问官人可愿下嫁晁某为妻?若不肯时,也不强求,仍旧只做兄弟来。只是一问,又有何碍?”
刘唐呆了呆道:“为何如此?天王哥哥又与扈官人置气了?”晁盖挥挥手,只是不说话,刘唐顿足去了。
林冲收了手札道:“此事我与智囊商讨过,先来探听,只要你不肯时,天然不会勉强。但若你还作弄师兄时,师兄当定了这个媒人!”三娘苦着脸道:“师兄,我父兄皆在,此等事不必师兄操心,今后再不敢作弄师兄了。”林冲哼哼两声道:“也罢,此事不提了。你与我去见天王,搬取家小我当亲往,也要与天王报知。”
三娘还逗道:“师兄现在已经是盗窟第五把交椅,甚么女子没有?他日我下山抢几个斑斓的女子来,送予师兄做压寨夫人便了。”
三娘哼了一声,只是嘲笑道:“你倒说得大义凛然,吴用这厮的战略如此浅近,当我看不出来么?现在梁山只是不敷千人之众的小寨,他定是看得少华山、史家庄两处畅旺,这两处都尊我为共主,便想着你娶了我,如此不费吹灰之力,这几处都尊你天王为主了,但是这般主张?”
林冲去后,三娘不走,只是端坐在那边瞪着晁盖,晁盖被瞧得心虚,起家问道:“扈官人另有何事?”三娘看了看堂上一众奉侍的人道:“有奥妙事与保正哥哥说。”晁盖便即遣退世人后道:“官人可说了。”三娘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话音才落,一步赶上前揪住晁盖,怒道:“那日之事,你还说与哪几个听了?”
晁盖也是愤恚起来,口中怒道:“你一介女流,权欲熏心,迟早都怕人来谋夺你的,便是小肚鸡肠!劫夺生辰纲时又不留活口,便是心狠手辣!晁某不计算你一介女流身份,三番五次与我置气,晁某也都忍了,你真当晁某好欺辱不成?!还是智囊说得对,你便是迟早想谋算梁山泊,也想一口兼并了去,但是如此?!晁某这里固然是草创小寨,但也不容你这般热诚!”
翌日酒醒,林冲想起吴用的话,提及婚配之事,又想起自家娘子来,也想取林娘子来完聚,便来寻三娘。到了三娘屋内寻到,便问三娘道:“师妹,我娘子安在?”
扈三娘柳眉倒竖,气得浑身颤栗,指着晁盖道:“好,好,好,既然如此,也无话可说,此前让你们学少华山行事,你们也诸多遁辞,我也看不上梁山此处,我俩就此拆伙,在此割袍断义,此后各走各的路!”当下一刀断了青袍袍角,扔在地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过未几时,刘唐镇静出去道:“天王哥哥,大事不好了,扈官人与公孙先生清算行装便要下山,拦都拦不住。”晁盖兀自拈着那块青袍角,皱着眉头,口中叹口气道:“人各有志,要走便走好了。”
晁盖一拍大腿道:“恰是如此!智囊说中我心头之事,我晁盖堂堂七尺男儿,岂会不如一介女流?”吴用笑道:“如此方才是当年那把持村坊的托塔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