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正在翻看寨中账册,听得林打动问,知贰情意,但童心忽起,合起账册,笑着说道:“我这也无,师兄他处找找?”林冲瞪了她一眼道:“休得浑赖,将你师嫂下落说来,我自去接她来完聚。”
三娘怒道:“一派胡言!”晁盖道:“怎是这话?”三娘只嘲笑道:“晁天王,那件事上,我一早便说了不与你计算,只是看了几眼,我身上还能掉块肉去?梁山与少华山但要缔盟也好,朋友也罢,又岂是在这桩婚事上?我这女儿身又如何为难?非要以你天王之妻身份,方能服众?少华山、史家庄几位头领都晓得我的身份,就连公孙先生也知,也并无半分不敬之处,何来难以服众?你与吴用那厮编撰这言语来,便是不安美意!”
晁盖道:“智囊说的有理,若官人肯下嫁时。一则,义上加亲,早定鸳盟,如此梁山、少华山等几处豪杰都结成存亡盟约,聚作一处,一同替天行道。二则,那件难堪事上,晁某对扈官人也有个交代,不落人话柄。三则,官人身份也有些难堪,今后鼓吹出去,难以服众,如果与晁某婚配,以天王之妻身份,掌摄盗窟事件,旁人也无话可说。”
晁盖愠道:“这女人多次落我脸面,便是佛头也有火气,此番不必安慰,她要去时便自去了,智囊也不必多言!”吴用道:“一山不容二虎,扈官人不肯婚配,自去了也好。既然事已如此,天王也不须颓废,便带领众兄弟一起畅旺盗窟,将来定要比扈官人创下的少华山、史家庄两处更加畅旺,如此方能显得天王哥哥才调不在扈官人之下!”
晁盖口出恶语以后,心头也甚是悔怨,但想说些回转话时,碍于脸面,话到嘴边也不好出口,便这踌躇时,那头只见三娘断了袍角,扔在地上,头也不回的去了。晁盖心下甚悔,上前拾起那块青袍角,自坐在那边感喟。
林冲去后,三娘不走,只是端坐在那边瞪着晁盖,晁盖被瞧得心虚,起家问道:“扈官人另有何事?”三娘看了看堂上一众奉侍的人道:“有奥妙事与保正哥哥说。”晁盖便即遣退世人后道:“官人可说了。”三娘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话音才落,一步赶上前揪住晁盖,怒道:“那日之事,你还说与哪几个听了?”
三娘又逗道:“不是写了休书要休的么?”林冲道:“此前囫囵配军,本身难保,厥后受王伦那厮之气,朝不保夕,现在已经站稳了脚根,天然要去搬取娘子完聚。”
过未几时,刘唐镇静出去道:“天王哥哥,大事不好了,扈官人与公孙先生清算行装便要下山,拦都拦不住。”晁盖兀自拈着那块青袍角,皱着眉头,口中叹口气道:“人各有志,要走便走好了。”
刘唐呆了呆道:“为何如此?天王哥哥又与扈官人置气了?”晁盖挥挥手,只是不说话,刘唐顿足去了。
晁盖一拍大腿道:“恰是如此!智囊说中我心头之事,我晁盖堂堂七尺男儿,岂会不如一介女流?”吴用笑道:“如此方才是当年那把持村坊的托塔天王。”
林冲黑了脸,怒道:“师妹,你别觉得师兄好作弄!”跟着眸子一转,计上心头来,口中道:“昨夜智囊来访,提及你与天王曾有的一件难堪事儿。只闻说师妹明净之躯都教天王看了去,这却如何使得?明日我便去做个媒人来,将你说与晁天王为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