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调拨已定,三娘点头道:“我便在金沙岸寨中,专等宋押司捷报。”宋江应了,点起一干头领,并一万五千军马,分作数队起行。前军栾廷玉早惹人马下山,向平原郊野之处,列成步地。此时虽是夏季,却喜和暖。宋江一行军将下山,三娘等人至送至金沙岸前。宋江引军自去了。
此时大刀关胜军马也到,丑郡马宣赞舞起钢刀,骤着八膘青鬃马,出阵痛骂花荣道:“反国逆贼,何足为道!与吾并个胜负!”花荣大怒,也不答话,便与宣赞交马。两个战二十余合,花荣卖个马脚,回马便走。宣赞赶来,花荣就了事环带住钢枪,拈弓取箭,侧坐雕鞍,轻舒猿臂,翻身一箭。宣赞听得弓弦响,却好箭来,把刀只一隔,铮地一声响,射在刀面上。花荣见一箭不中,再取第二枝箭,看的较近,望宣赞胸膛上射来。宣赞镫里藏身,又躲过了。宣赞见他弓箭高强,不敢追逐,霍地勒回马,跑回本阵。花荣见他不赶,赶紧便勒转马头,望宣赞赶来。又取第三枝箭,望得宣赞后心较近,再射一箭。只听得铛地一声响,正射在背后护心镜上。
第二拨豹子头林冲已到,便叫:“栾西席少歇,看我战三百合,却理睬!”林冲挺起长枪,直奔呼延灼,栾廷玉自把军马从左边踅向山坡后去。这里呼延灼自战林冲。两个恰是敌手:枪来鞭去花一团,鞭去枪来锦一簇。两个斗到五十合之上,不分胜负。
公孙胜皱眉道:“但就怕损我军马太多。”三娘柔荑轻抚酒盏,目光一寒后。淡淡说道:“宋江在梁山另有人望,有些人还对他寄予厚望,一场败仗能够让那些人复苏些来。我倒感觉丧失些军马,能让宋江的人望破去。还是值得的。”
栾廷玉闻言大怒,便拍马舞起铁枪,直取韩滔。韩滔挺槊跃马,来战栾廷玉。两个斗到二十余合,韩滔力怯,只待要走。背后中军主将呼延灼已到,见韩滔战栾廷玉不下,便从中军舞起双鞭,纵坐下那匹御赐踢雪乌骓,吼怒嘶喊,来到阵前,栾廷玉见了,欲待来战呼延灼。
第三拨小李广花荣军到,阵门下大呼道:“林将军少息,看我擒捉这厮!”林冲拨转马便走。呼延灼因见林冲技艺高强,也回本阵。林冲自把本部军马一转,转过山坡后去,让花荣挺枪出马。
三娘举起酒盏道:“我三个便在此处喝酒,且看宋公明如何迎战官军便可。”两人依言跪坐下,便喝酒观战来。三娘饮了一回酒后,呼哨一声,就半空中,两只海东青厉啸而下,便歇在三娘肩头、手臂上。三娘喂了两块牛肉与两只鹰隼,又将热酒与两只海东青饮了几口,随后打几声口哨,两只海东青吼怒一声,振翅高飞而去。
却说宋江军马中,前军栾廷玉引军到了阵前来,官军那头前锋军马也至,为首的前锋大将倒是百胜将韩韬。韩韬见得栾廷玉灯号,当即命传令军马先将动静报知前面军马,随后喝命摆下步地来。
公孙胜道:“似有此事。”三娘阴沉下脸来讲道:“此前我一向想不明白,宋江是如何一夜之间将天王行迹探明,然后又报知曾头市军马,教史文恭能在路上惹人设伏,算计了晁天王来。随后听了黄智囊话,我便明白了,只要神行太保戴宗运起神行法来,方能一夜之间,来往梁山、天王军伍与济州之间,只要他能办到!”
公孙胜一呆,怔怔道:“那些都是性命啊。”三娘一展素白绣袍道:“公孙先生,当你我身居高位之时,代表着的是身后千万人的祸福,一言能决人千万存亡。但偶然候,为了更多人的祸福。你不得不捐躯一些人来,方能保全更多人。宋江于梁山,始终是个祸害,那晚守灵,他便劝我受朝廷招安,若他这番谈吐在寨中传播开来,民气不一,便是我盗窟大祸。是以我要先让他威望扫地,再贬他职司,逼得他暴露马脚,最后毁他名声,方能将他置诸死地!此乃请君入瓮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