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这厢方走,三娘却从林中转出来,走到那十四人面前,看着兀自未醒的一世人道:“休怪我心狠手辣,对尔等仁慈,便是对自家残暴。”当动手起刀落,一刀一个割在喉中,顿时那一十四人俱都命丧鬼域去了。三娘在尸身上擦干血迹后,循着杨志的踪迹便追了下去。恰是:毒手星君催命符,为保本身下杀手。阎罗面前诉委曲,却道各有罪业报。
三娘又看了杨志道:“却不知制使缘何到此?”杨志把做制使沦陷花石纲,并现在又沦陷了梁中书的生辰纲一事,重新备细奉告了。曹正道:“既然如此,制使且在小人家里住几时,再有商讨。”杨志道:“如此倒是深感你的厚意。只恐官司追捕将来,不敢久住。”
当下曹正叫老婆和妻舅都来拜了扈三娘与杨志,一面再置酒食相待。喝酒中间,曹正动问道:“扈师叔缘何到此?”三娘道:“便是欲往梁山看望你徒弟。”
三娘笑道:“本来你便是曹正,早听林师兄提及过。”杨志惊道:“扈官人还是林教头师弟?”三娘点头道:“恰是。”杨志道:“可惜了林西席这位豪杰,被高太尉谗谄,落草去了,现在现在梁山泊。”三娘道:“此事我晓得,迟早去寻访师兄。”跟着对曹正道:“师侄且过来见过杨制使,便是江湖上闻名的青面兽。”
那男人听了大喜,便拜道:“真是扈师叔。”三娘便扶此人起来,笑道:“叫师叔可叫老了,唤声扈官人便可,小哥高姓大名?”这汉道:“小人原是开封府人氏,乃是八十万禁军都教头林冲的门徒,姓曹,名正,祖代屠户出身。小人杀的好牲口,挑筋剐骨,开剥推肉,只此被人唤做操刀鬼。为因本处一个财主,将五千贯钱,教小人来此山东做客,不想折了本,回籍不得,在此入赘在这个庄农夫家。却才灶边妇人,便是小人的浑家。这个后生便是小人的妻舅。却才小人在店内听官人与这位豪杰通姓名时,方才晓得是扈师叔来了,只出来相见。但望师叔模样姣美,是以才使了一趟步法看,权作相认。”
看到杨志也被药放翻了,三娘收了刀来,晁盖微微不悦道:“两个斗他一个,已经不磊落了,你上来还用此等手腕,不是豪杰所为!”三娘又好气又好笑,口中道:“保正哥哥,我等现下是在干劫生辰纲的大事啊,要比论技艺此后再说!”
翌日晁盖醒来时,吴用兀自熟睡,三娘却早已不见了人影。晁盖下了草铺来,转到后院看时,只见三娘早已结束伏贴,还是做繁华官人打扮,却在那边使双刀练武不辍。但见:晨阳魅影如梭织,双刀流盈醉武痴。香汗满额流盼顾,花间只看一丈青。
三娘赶到后看了一眼,吴用赞道:“好个青面兽,抵敌保正与刘兄弟两个,还能相持三四十合,端的了得。”三娘白了他一眼道:“现下不是夸他的时候,如果争斗半晌,引来别人,事情便败露了。”
杨志见她繁华,自惭形秽起来,也不看她,只顾本身吃喝,少时吃完起家,绰了朴刀,便出店门。那妇人道:“你的酒肉饭钱都未曾有!”杨志道:“待俺返来还你,权赊咱一赊。”说了便要走。
晁盖与刘唐两个仓猝从江州车儿地下掣出两口朴刀来,双双迎了上去,两个并住杨志,其他人等也都取了兵器在手,只在一旁围定掠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