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深道:“这两个唤做甚么?”老衲人道:“那和尚姓崔,法号道成,外号生铁佛;道人姓丘,排行小乙,外号飞天夜叉。这两个那边似个削发人,只是绿林中强贼普通,把这削发影占身材。”
到得石桥边时,溪水边却没见三娘,只要那条獒狗尸在那边,忽闻林子那头一阵呼喝打斗之声,鲁智深取了禅杖直入畴昔看时,只见扈三娘双刀高低翻飞,与一僧一道斗得正紧。
智深直入方丈前看时,只见满地都是燕子粪,门上一把锁锁着,锁上尽是蜘蛛网。智深把禅杖当场下搠着,叫道:“过往和尚来投斋。”叫了半日,没一个承诺。
智深出了屋来,见尘灰中,三娘捂着鼻道:“鲁大师,可有人?”智深道:“没撞见人,偌大个寺院,也不知如何式微的恁地?待俺再去探探。”
又在盗窟疗养几日,那嵬名承景也不见转来,鲁智深也要取道上东京去,扈三娘也便不等少华山覆信来,只教李忠、周通两个放心等待便可。
扈三娘与鲁智深两个闻得铃声,便循声而往,走过数个山坡,见一座大松林,一条山路。跟着那山路行去,走不得半里,昂首看时,却见一所式微寺院,被风吹得铃铎响。看那庙门时,上有一面旧朱红牌额,内有四个金字,都昏了,写着“瓦罐之寺”。又行不得四五十步,过座石桥,再看时,一座古寺,已丰年代。入得庙门里,细心看来,虽是大刹,好生崩损。但见:钟鼓蹦乱石台损,殿宇摧塌枯井深。庙门满绿疥苍苔,经阁缠交出碧藓。
三娘点头道:“他们三个并史大郎都是我兄弟,若你们两人想要畅旺盗窟时,我可投书一封去,教少华山、史家庄与桃花山缔盟,三处共荣共休,连成一体,迟早都得畅旺。”
李忠道:“天然闻得,少华山朱武、陈达、杨春三位头领豪杰了得,附近官军都不敢围捕,又听闻这一年来他们保境安民、替天行道,江湖上投奔的人如雨,摆布都是闻名的。史家庄也是普通的闻名,有史大郎坐镇,与少华山两个在华州以内都能呼风唤雨。”
鲁智深道:“夙起只顾贪走,走了一日,又饥又饿,却投那边去好?”三娘道:“我这里另有些面饼,临时充饥。”两人寻一处坐下,正待吃时,蓦地听得远远地铃铎之声,鲁智深听得起家喜道:“好了!不是寺院,便是宫观,风吹得檐前铃铎之声,扈官人,俺俩且寻去那边投奔。”
智深道:“俺是五台山来的和尚,粥也胡乱请洒家吃半碗。”老衲人道:“你是活佛去处来的僧,我们合当斋你,争奈我寺中僧众走散,并无一粒斋粮。老衲等端的饿了三日。”智深道:“胡说,这等一个大去处,不信没斋粮。”
三娘扶起后道:“桃花山阵势险要,原也是个好去处,只是我与鲁大师现下尚无落草筹算。但见你盗窟现在人丁凋敝,也是故意互助。两位贤弟可曾闻得少华山与史家庄?”
鲁智深上前喜道:“扈官人那里打来?”扈三娘道:“刚才转过一处大殿,窜出一条野獒来,冲我咬来,便被我一刀杀了,这牲口刚才想吃我,这时我俩吃它。”智深大喜,回想起那日五台山扈三娘熬制的那锅香肉来,更觉腹中饥饿,当下道:“俺去屋内寻个家什来。”三娘道:“也好,只是此处寺庙,在这里煮肉吃,还是不太好,我到寺外石桥溪水边清算这肉,少时你来那边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