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与燕青对望一眼,都是微微一笑,本来三娘早推测如果张叔夜晓得是梁山来人相救,必然不会承诺同去,是以定下这战略。当下三娘将那壶酒放到张叔夜面前道:“也罢,既然你不肯意让我等相救,便送你一程,此乃毒酒,喝了立毙,你要做宋室忠臣,便成全你来。”
想到这里,三娘忽念一动,便去身边拔出暗器,把那四大寇名字都刻将下来,随后提笔在上面写道:“当今四大奸臣:蔡京、童贯、高俅、杨戬。”
到了衙门口,不期赶上高俅引一众扈从到来,见得三个便问道:“你三个扛甚么人去?”燕青、李逵两个心头突突直跳,三娘却平静非常,上前道:“奉蔡相爷手书,当明天子诏旨,前来先成果张叔夜,尸首在此,要归去复命。”
转到大理寺衙门前,三娘上前,早有门吏扣问,三娘将出蔡京手书后,轻咳一声道:“当明天子差我等前来办事,天子诏旨、蔡相手令在此。”
三娘去到内里,但过禁门,为有服色,又看她容颜清雅,贵气外露,是以无人阻当,直到紫宸殿。转过文德殿,殿门各有金锁锁著,不能勾出来,且转过凝晖殿。从殿边转将入去,到一个偏殿,牌上金书“睿思殿”三字,此是官家看书之处,侧首开著一扇朱红门子。
燕青见说了,只得去了那班直身上外服,踢串,鞋之类,三娘只换了外裳,重新穿了,带了花帽,拿了执色,叮咛燕青道:“酒保来问时,只说这察看醉了,那官人未回。”燕青道:“不必叮咛,自有事理支吾。”
燕青将那班直扶到榻上,三娘叮咛道:“将他行头除下,我换了,直入禁内去刺探一番。”燕青闻言惊道:“主公何必以身犯险?小乙换了去走一遭便了。”
那门吏看了不敢怠慢,直引入堂内来,大理寺卿上前接住,三娘将那封用了天子私印图章的文书将上前去道:“天子诏旨、蔡相手令在此,看后便行。”
临下楼来叮咛道:“我和王察看是弟兄,恰才他醉了,我替他去内里点名了返来,他还未醒。我却在城外住,恐怕误了城门,剩下钱都赏你,他的服色号衣都在这里。”酒保道:“官人但存候心,男女自奉侍。”
不说便罢,一提及来,张叔夜直起家子怒道:“想我张叔夜,堂堂宋室忠臣,要你们梁山贼寇来救?!便是这般,我死也不走!若跟你们去了,我这一身清名尽丧,冤案也变成铁案了!”
且说三娘单独一个,离了旅店,直入东华门去看那内庭时,真乃人间天上,但见:祥云龙凤阙,瑞霭罩龙楼。琉的瓦砌鸳鸯,龟背帘垂翡翠。正阳门迳通黄道,长朝殿端拱紫垣。浑仪台占算星斗,待漏院班分文武。墙涂椒粉,丝丝绿柳拂飞甍;殿绕栏,簇簇紫花迎步辇。只疑身在蓬莱岛,仿佛神游兜率天。
三娘便离了内苑,出了东华门,回到酒楼上看那王班直时,尚未醒来,还是把锦衣,花帽,服色等项,都放在阁儿内。三娘还穿了还是衣服,唤燕青和酒保计算了酒钱,剩下十数贯钱,就赏了酒保。
却说燕青热了酒来,三娘笑嘻嘻的来劝,便与王班直都拿起酒来,相对一饮而尽。恰才吃罢,只见那班直,吵嘴流涎,两脚腾空,倒在凳上。
转到内里来,三娘对几个节级道:“我将此人尸首带归去复命,少时蔡相看了尸首后,再将尸首还来,几今后便可行刑,自将尸首砍了便是。”几个节级面面相觑,但试了试,那张叔夜已经没了呼吸,当下也不敢禁止,只得看着三个将张叔夜带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