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好不热烈的一派气象,行至东岳庙外,又见这里,到处各有茶坊、酒坊、面店、果子、彩帛、绒线、香烛、油酱、食米、下饭鱼肉鲞腊等铺,人来人往的更是热烈。
林娘子笑道:“三娘放心,如有暴徒时,官人自会脱手打发,不必你脱手。”扈三娘苦笑道:“只愿如此吧。”当下林冲带了娘子、扈三娘并使女锦儿,将个提篮盛了香烛果品等物,径往酸枣门东岳庙而来。
扈三娘心头一惊,暗想:“千里而来,便是为解师兄这趟苦厄,岂能如此?”当下仓猝道:“师兄既然休沐一日,便在家中好生安息一日,陪我说说话,较演技艺,这般不好么?”
来到街上,三娘深吸一口气来,方才感觉轻松很多,信步来到大相国寺,问了知客僧,方知鲁智深教管寺中菜园,当下请知客僧引到酸枣门旁菜园时,只见鲁智深与一帮地痞正在院内吃酒作乐。
知客僧不敢与那些地痞言语,告罪后自回。三娘见了大喜,上前号召一声道:“鲁大师,我来也。”鲁智深见到三娘,哈哈大笑起家来迎,两个见礼后,智深教众地痞来见礼,拉着三娘便退席来。
林娘子没何如,上前一步拦住道:“又不了解,没什话说。”高衙内却笑道:“上去时,自有话说,你是这小娘子何人?咦,这位娘子也甚美,一同上去说话。”扈三娘杏眼圆睁,将林娘子拉回,衣袖中拳头早已经紧捏,正要一拳打畴当年,林娘子袖中手紧紧拉住,一脸笑容朝三娘摇点头,三娘银牙暗咬,又只得忍一口气。
坐定后,三娘与智深等人喝酒吃肉,猜枚斗饮,好不畅快。随后三娘又将出银子,着地痞去买来十余斤香肉,又取来炭炉铁锅,熬制了一锅绝品香肉。鲁智深最喜三娘这手香肉,少时熬好,智深大快朵颐,方才了结一桩苦衷。
扈三娘缠着只顾要去,林冲没何如只道:“看你连日学礼也累了,就带你同去好了,但外出须得依我三事。”扈三娘道:“师兄叮咛。”林冲道:“一,妆容打扮须面子风雅;二,言谈举止须依闺秀之矩;三,不得闪现技艺惊扰街坊。”
高衙内见扈三娘那薄怒模样更显鲜艳,上前淫笑道:“两位娘子都不要走,楼上借一步说话。”
这天是政和三年,三月二十八日,三娘一起初起练武,随后梳洗一番,假作在屋内看书,只等着林冲出门后,便可支开林娘子偷空开溜。可没想到林冲本日却休沐在家,与林娘子吃过早餐后,教使女锦儿唤三娘来前厅说话。
智深相了一相,走到树前,把直裰脱了,用右手向下,把身倒缴着,却把左手拔住上截,把腰只一趁,将那株绿杨树带根拔起。众地痞见了,一齐拜倒在地,只叫:“师父非是凡人,恰是真罗汉身材,无千万斤力量,如何拔得起?”智深道:“打甚鸟紧?明日都看洒家与扈官人演武,使东西,扈官人那身技艺方才是惊人。”三娘笑着应了,亲眼看了一回花和尚倒拔垂杨柳,也感觉很有所获,少时各自散了。
扈三娘叹口气,这劫数还是到了,当下起了护佑林娘子之心,顿时上前一步,遮住林娘子,朝那后生瞪了一眼。那后生见了三娘打扮,便是未嫁女儿打扮,当下鼓掌笑道:“好一个绝色的云英未嫁女子。”身边一人凑趣耳边道:“恰是衙内良缘啊。”
扈三娘只得挨到前厅来,林冲看了点头道:“公然有几分闺秀模样了,都是娘子功绩。”林娘子也甚感欣喜笑道:“也是三娘学得好。”林冲又道:“今遭遇东岳帝君诞辰,酸枣门东岳庙有嘉会,师兄与你师嫂要前去还香愿,你尚未出阁,同去了多有不便,还是在家看书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