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梢公便拜道:“我那爷,娘子何不早通个大名!免得着我还在那边出丑。”三娘笑道:“大哥盗亦有道,也不是出丑。”又问李俊道:“这个年老是谁?高姓何名?”李俊道:“娘子不知,这个豪杰倒是小弟结义的兄弟,原是小孤隐士氏,姓张,名横,外号船火儿,专在此浔阳江做这件稳善的门路,本日见得娘子,到起了善心,不劫你来,反倒护你。”说罢世人都一起笑了起来。
三娘道:“倒是因一件事迟误了。”当三娘便将在揭阳镇与穆弘兄弟争竞,又救了穆弘之事说了。李俊听了笑道:“那兄弟两个只在揭阳镇上横行,今遭却被娘子佩服,也是一同入伙的缘分。”
那闲汉惊了一回道:“想不到娘子倒是个惯会博的。”当引了三娘畴昔那钱摊子,分开世人,请三娘坐了一张杌子。
三娘正待上前时,却见那黑大汉吃不住几个言语,大喝一声道:“好,便再借二两来,我再去博来看!”当借了闲汉二两银子,回身又进了那赌坊。
三娘听了笑道:“两位大哥这等也是收过江厘金的法儿,只是还要张二哥费一番手脚。”李俊等都笑起来。末端李俊提及投托少华山入伙之事来,张横大喜满口承诺,口中道:“我这里并无二话,只是我兄弟那边须得去说。我两个此前一处做买卖,那也是一年前的事了,自从与李大哥订交,从他那边听得娘子少华山行过后,现在我弟兄两个都改了业,我便只在这浔阳江里做些私商,只收些厘金渡客。兄弟张顺,他却现在安闲江州做卖鱼牙子。现在娘子去时,小弟寄一封书去,将入伙之事一并说了,劝他一同入伙;只是不识字,写不得。”
当张横前面带路,五个便到岸边一处港口旅店内坐定,叮咛酒家打了两桶酒来,又偶然鲜的鲜鱼做汤,切了十余斤好黄牛肉来,蔬菜生果排铺了一桌,李俊请三娘坐了主位,李俊坐了第二位,张横童威童猛顺次坐了。
坐定后,李俊又与张横说道:“兄弟,我常和你说,这少华山替天行道,多么义气,本日你可细心认看,这位便是创少华山偌大基业的扈娘子。”张横便拜道:“迟早只盼一见,刚才不识得娘子,倒是孟浪了!”
进到内里,只见这里一片乌黑,只点起些烛火照亮,倒是一片乌烟瘴气,都是一大股汗臭味冲鼻而来,又有吆五喝六的噪杂之声在那边叫唤,恰是个财气之地。
三娘只见这处赌坊里,到有好几种赌摊,弄法各不不异,那带路闲汉笑道:“娘子可知弄法?”三娘见那黑大汉却在一处钱摊子前面博,指着那钱摊子笑道:“我便去那边玩一返来。”闲汉道:“娘子晓得?”
当时两只船并着摇奔对岸滩边来,少时过了大江,五小我上了岸,缆了船,一世人都登陆来。三娘道:“又在这里见得几位兄弟,心头甚喜,不如寻个旅店坐吃几杯叙话。”李俊道:“娘子说的是。”
三娘又道:“听闻张大哥另有一名兄弟?”张横说道:“好教娘子得知,小弟一母所生的亲弟兄两个,长的便是小弟,我有个兄弟,却又了得。浑身雪练也似一身白肉,没得四五十里水面,水底伏得七日七夜,水里行一似一根白条,更兼一身好技艺。因此人起他一个异名,唤做浪里白跳张顺。当初我弟兄两个,只在扬子江边做一件依本分的门路。”
只半日工夫,便在傍晚城门关前,三娘到了江州城,入得城来,先寻一家客店投宿了,安息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