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乙见说了,方才调休,黑大汉又赞道:“端的是利落小娘子,娘子这回让你先猜来。”三娘道:“我也不改,还是猜字面。”黑大汉道:“好,我还是猜幕面,看我掷来!”当下便将那头钱六枚又掷在桌上,普通的滴溜溜转一回后,各自定住来,世人一看时,倒是五枚字面,一枚幕面,这遭又是黑大汉输了。
三娘拉了拉黑大汉衣角道:“黑大哥,须知赢钱七分便好,不成赶尽扑灭。”黑大汉也心对劲足了,当下笑呵呵的捧了银子起家,三娘却道:“黑大哥何不先将负债还了?”那黑大汉道:“也是,只是若还了钱,我便无钱请小娘子吃杯酒了。”三娘笑道:“无妨事,我这里自请大哥喝一杯。”
那黑大汉涨红了脸来,三娘却笑道:“无妨事,刚才也未言明博个多少,便饶这位黑大哥一遭,我俩个再来搏一回看,若我输了,便还他二两银子。”闻言那黑大汉竖起大拇指赞道:“还是小娘子利落!”нéíуапGě.сОМ
当下三娘便将出那二两银子做本,却道:“刚才赢的二两银子在这里,黑大哥你说猜个甚么来?”黑大汉道:“小娘子,只做这一博看么?”三娘却笑道:“我另有五十两大银一锭在此,无妨事!”黑大汉道:“也好,这趟我还是猜个幕面来,却不信它不来!”当下小张乙便道:“好。”当下便掷了来。
小张乙笑呵呵的将黑大汉那二两银子推到三娘面前道:“倒是娘子胜了。”那黑大汉黑了面孔道:“倒是倒霉古怪,不博了,俺自去也!”
本来当时金陵一起节级,都称呼“家长”,湖南一起节级,都称呼做“院长”。那戴院长多么摸样?但见:面阔唇方神眼突,瘦长清秀人才,皂纱巾畔翠花开。黄旗书令飞骑字,红串映宣金阊牌。健足欲追千里马,罗衫不沾半灰尘,神行太保术奇哉!程途朝去暮还来。
小张乙道:“好,着定离手,看博来!”当下将那枚头钱一共便是六枚,一齐掷下,便在桌上滴溜溜的转个不断,少时六枚头钱都定下来,世人看时,倒是四枚字面,两枚幕面。这掷钱的法儿,便是博者将六枚钱掷下,看字面和幕面的多少,决定胜负,现在看来便是那黑大汉输了。
那黑大汉转头看了眼一眼,仓猝起家唱个喏道:“哥哥休谈笑,只是在赌坊里赶上,一同博了博得些财帛在这里,是以请这位小娘子来吃一回酒。”那人不依不饶,直扯着那黑大汉,对三娘道:“这位娘子莫慌,但是铁牛这厮逼迫于你至此?但有我在此做主,你可直说来。我便是其间里两院节级,你但说来,他若敢做下欺男霸女之事,我定不饶他!”
当下黑大汉引了三娘来到江边,只见那边靠江有个琵琶亭酒馆,到了近前,三娘道:“倒是唐朝白乐天古迹的旅店,这里江景也好。”到得亭子上看时,一边靠着浔阳江,一边是店东人家房屋。
便在那赌坊钱摊子前,三娘听了那黑大汉的话后,笑着说道:“一同博这摊主的也不好玩,这位黑大哥,可敢与我做个对博来?”那黑大汉大声喝道:“如何不敢?”当下将才借的二两银子撇在桌上,叫道:“小张乙把个掷钱的来与我两个博。”那小张乙得也是功德的,便道:“大哥与娘子对博一手看来,各位少歇一趟。”
三娘笑着说道:“刚才一向未曾与黑大哥通个姓名,既然这位院长问起,便说与两位听来。”当下三娘便将姓名说了,那院长与那黑大汉听了,皆是大惊,一起站起家来道:“本来倒是一丈青三娘子,难怪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