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大汉涨红了脸来,三娘却笑道:“无妨事,刚才也未言明博个多少,便饶这位黑大哥一遭,我俩个再来搏一回看,若我输了,便还他二两银子。”闻言那黑大汉竖起大拇指赞道:“还是小娘子利落!”нéíуапGě.сОМ
说也奇特,那黑大汉接连博了五把来,都是猜的幕面,竟然连开五把幕面,那厢里三娘下注都是一并下去,五把后竟然赢了六十四两银子来,两个面前散碎银子堆了一堆在那边,那黑大汉笑得合不拢嘴来。
当下三娘便将出那二两银子做本,却道:“刚才赢的二两银子在这里,黑大哥你说猜个甚么来?”黑大汉道:“小娘子,只做这一博看么?”三娘却笑道:“我另有五十两大银一锭在此,无妨事!”黑大汉道:“也好,这趟我还是猜个幕面来,却不信它不来!”当下小张乙便道:“好。”当下便掷了来。
小张乙道:“好,着定离手,看博来!”当下将那枚头钱一共便是六枚,一齐掷下,便在桌上滴溜溜的转个不断,少时六枚头钱都定下来,世人看时,倒是四枚字面,两枚幕面。这掷钱的法儿,便是博者将六枚钱掷下,看字面和幕面的多少,决定胜负,现在看来便是那黑大汉输了。
那黑大汉大喜,当下便连本带利及之前旧债一共还了二十两,还了钱后,两个出了赌坊来,三娘道:“黑大哥,我初到贵地,却不知那边旅店有好酒,你且引我去好了。”黑大汉喜道:“也好,我这里引小娘子去一个好去处。”
小张乙见说了,方才调休,黑大汉又赞道:“端的是利落小娘子,娘子这回让你先猜来。”三娘道:“我也不改,还是猜字面。”黑大汉道:“好,我还是猜幕面,看我掷来!”当下便将那头钱六枚又掷在桌上,普通的滴溜溜转一回后,各自定住来,世人一看时,倒是五枚字面,一枚幕面,这遭又是黑大汉输了。
当下又掷来,竟然还是个幕面来,小张乙面如土色,只得赔了四两出来,三娘顺手又一推,一并下注八两来。小张乙额头出汗,颤声道:“这回博个甚么?”黑大汉道:“还是博个幕面来!”
当下那小张乙又要拢了头钱来掷,那黑大汉却一把抢过来,口中道:“这把我自掷来。”小张乙瞪眼道:“李大哥,无这等端方!”黑大汉怒道:“我自与这位小娘子博来,要你管?!”三娘抿嘴笑道:“小张乙哥,无妨事,便让这位黑大哥掷来看便了,好教他输个心折口服。”
三娘与戴宗都笑了,戴宗道:“这个是小可身边牢里一个小牢子,姓李,名逵,祖贯是沂州沂水县百丈村人氏。本身一个异名,唤做黑旋风李逵。他乡中都叫他做李铁牛。因为打死了人,逃脱出来,虽遇赦免,流落在此江州,未曾回籍。为他酒性不好,多人惧他。能使两把板斧,及会拳棍,当今在此牢里活动。”那李逵生得如何?但见:家住沂州翠岭东,杀人放火恣行凶。不搽煤墨浑身黑,似着朱砂两眼红。闲向溪边磨巨斧,闷来岩畔斫乔松。力如牛猛坚如铁,撼地摇入夜旋风。
三娘仓猝起家道:“这位黑大哥说的是实话,这位院长错怪了。”那院长闻言方才松了手,直打量三娘,皱眉道:“却没听闻哪家娘子会出入赌坊那等处所的,听娘子口音,也非江州人氏,敢问娘子何方人氏?”
那黑大汉转头看了眼一眼,仓猝起家唱个喏道:“哥哥休谈笑,只是在赌坊里赶上,一同博了博得些财帛在这里,是以请这位小娘子来吃一回酒。”那人不依不饶,直扯着那黑大汉,对三娘道:“这位娘子莫慌,但是铁牛这厮逼迫于你至此?但有我在此做主,你可直说来。我便是其间里两院节级,你但说来,他若敢做下欺男霸女之事,我定不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