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家吃了两拳,兀自挣不起来,两个小厮也挨着疼上来帮扶,三个才将郑屠抬了去。
再说金老得了这二十五两银子,回到店中,安设了女儿。先去城外远处觅下一辆车儿,返来清算了行李,还了房宿钱,算清了柴米钱,只等来日天明。当夜无事。
鲁达早已按耐不住,站起家指着郑屠怒骂道:“洒家始投老种经略相公,做到关西五路廉访使,也不枉了叫做镇关西。你是个卖肉的操刀屠户,狗普通的人,也叫做镇关西!你如何掳人讹诈,强骗了金翠莲?”
次早五更起来,子父两个先打火做饭,吃罢,清算了,天气微明,只见鲁提辖大踏步走入店里来,大声叫道:“店小二,那边是金老歇处?”小二哥道:“金公,提辖在此寻你。”金老开了房门,便道:“提辖官人,内里请坐。”鲁达道:“坐甚么?你去便去,等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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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达只得依言,教金老父女临时在店里安息,那小二唤来一个伴当去请郑屠。扈三娘又问小二道:“店中有甚吃食?但有酒肉时,卖来吃些。”
一炷香工夫后,那郑屠才带了两个小厮到来,进店只见鲁提辖对席陪了一名朱紫,模样清秀高雅,一身行头贵不成言,又听小二言语,此人脱手豪阔,暗想道:“如此繁华打扮,脱手又豪阔,另有本州提辖相陪,却不知是哪家小官人在此?”
扈三娘正想出店来劝时,郑屠两个小厮并那管家上来帮住,三娘一拳一脚将三人打翻在地,出店来时却慢了半分。
少时,那小厮带了郑屠管家到来,那管家进店便道:“官天灾事,家中遭贼,那契文并一包的财帛珠宝、田宅地契、质押借券俱都不见了。”
鲁达看着李忠道:“你也借些出来与洒家。”李忠去身边摸出二两来银子。鲁提辖看了见少,便道:“也是个不利落的人。”鲁达只把二十五两银子与了金老,分付道:“你父子两个将去做川资,一面清算行李,俺明日朝晨来,发付你两个起家,看阿谁店东人敢留你!”金老并女儿拜谢去了。
鲁达冷哼一声,去不答话,扈三娘道:“你便是郑屠?”郑屠赔笑道:“恰是小人,却不知小官人是哪家衙内?”扈三娘道:“我是东京汴梁来的,名讳你也休知。我只问你,这金老父女两个,你缘何拘禁在此?”
那店小二那边肯放,鲁达大怒,正待打时,只听扈三娘在门口笑道:“提辖少慢,我来与他分辩。”鲁达转头看时,只见扈三娘一身贵重服饰倚门而立,望着本身发笑。
随后三娘在屋熟行囊里,取一套衣裳鞋袜换了,只见她头戴一顶皂纱转角簇花巾,身穿一领紫绣麒麟比肩袍,腰系一条小巧玉石嵌绦环,足穿一双丝缕抹绿皂靴。结束伏贴后,三娘只门外号召史进一声:“师哥去去便来,大郎在客店等待。”也不等史进答话,三娘便离了客店,投金老安设的客店而去。
鲁提辖听了扈三娘言语,这才得劝住,鲁提辖又道:“老儿,你来,洒家与你些川资,明日便回东京去如何?”父子两个告道:“如果能够回籍去时,便是重生父母,再长爷娘。只是店东人家如何肯放?郑大官人须下落他要钱。”
郑屠赔笑道:“小官人看来贵气非常,家中作何谋生?”扈三娘自顾自的吃了一碗酒道:“你问来何为?”郑屠道:“官人是都城人士,那天子脚下来的人物,天然非同普通,我等村落野夫,但能听闻一二,也是沾了贵气。”扈三娘道:“此事告终,自会说与你知。”说罢不去理睬郑屠,晾在一边,自与鲁达、金家父女吃酒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