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涛闻言,吓得魂飞魄散,不住叩首告饶。三娘温言道:“你不必惊骇,三个月以内,我自会去济州府寻你,到时候如果你听我叮咛,便有解药,若敢不听时,便是死路一条。”
再说一行人来到金沙岸登陆,便留长幼船只并捕鱼的人,就在此等待。又见数十个小喽啰,下山来接引到关上。王伦领着一班小头子,出关驱逐。晁盖等仓猝见礼,只扈三娘一个在一旁看着嘲笑,又见师兄林冲未在其内,其他头领也未至,心头更怒。
却说阮氏弟兄两个,看着何涛骂道:“老爷弟兄三个,向来只爱杀人放火。量你这厮,直得甚么!你如何大胆,特地引着官兵来捉我们!”
吴用也道:“扈官人所言有理,兄长不见他早间席上与兄长说话,倒似有友情;次后因兄长说出杀了很多官兵捕盗巡检,捉了何涛,扈官人如此智计,公孙先生如此手腕,阮氏三雄如此豪杰,他便有些色彩变了。虽是口中应对,动静范围,内心好生不然。如果他故意收留我们,只就早上便议定了坐位。杜迁、宋万,这两个自是卤莽的人,待客之事,如何免得?另有扈官人师兄,林冲那人,原是京师禁军教头,大郡的人,诸事晓得,今不得已,坐了第四位。早间见林冲那样,定是不忿王伦不准他出迎扈官人,还摆布让杜迁、宋万两个看顾住,便是非常的防备。再看看王伦承诺兄长模样,林教头更是不平之气,几次把眼瞅这王伦,心内自已迟疑。我看此人,倒有傲视之心,只是不得已。扈官人,未知能够说动林教头相帮?”三娘微微一笑道:“迟早必来寻我说话,当时便见分晓。”
摆布看看再无官军,阮小二把那何涛提将登陆来,指着骂道:“你这厮,是济州一个诈害百姓的蠢虫!我本待把你碎尸万段,却要你归去对那济州府管事的贼驴说:俺这石碣村阮氏三雄,东溪村天王晁盖,蓟州一丈青扈官人,都不是好挑逗的!我也不来你城里借粮,他也休要来我这村中讨死!倘或正眼儿觑着,休道你是一个小小州尹,也莫说蔡太师差干人来要拿我们,便是蔡京亲身来时,我也搠他三二十个透明的洞穴。俺们放你归去,休得再来!传与你的阿谁鸟官人,教他休要讨死!这里没通衢,我着兄弟送你前程口去。”
当下扈三娘从怀中摸出一颗药丸来,去了蜡皮,捏住何涛口嘴,将那药丸喂下,口中冷冷道:“此乃我独门秘制的毒药,三月腐骨丸,三个月以内若无我的解药,便会穿心腐骨而死。”
吴用问起拒敌官兵一事,晁盖备细说了。世人大喜,吴用更赞道:“扈官人奇策,一把火便烧了四五百官军。”三娘笑道:“也是众位兄弟手腕高超。”
何涛颤声道:“摆布无纸笔,如何能签?”三娘淡淡一笑,手起刀落,只见刀光一闪,便将何涛左耳切下,随后看着嚎啕大呼的何涛道:“便用血书签来。”何涛见这小官人如此心狠手辣,也不敢再啰嗦,忍痛便用自家血签书画押来。
东岸两个,是晁盖、阮小五;西岸三个,是扈三娘、阮小2、阮小七;船上阿谁先生,便是祭风的公孙胜。这恰是扈三娘定下的战略,先引官军到港汊狭处,请公孙胜祭刮风来,火烧了这一伙官军船队,再在岸上截杀落单官军。
过了一夜,次日夙起,朱贵唤一只大船,请浩繁豪杰下船,就同带了晁盖等来的船只,一齐望盗窟里来。行了多时,早来到一处水口,只听的岸上鼓响锣鸣。晁盖看时,只见七八个小喽啰,划出四只哨船来,见了朱贵,都声了喏,自还是先去了。三娘见了奇道:“我师兄林冲怎的不来迎我?”朱贵道:“林头领未得寨主允可,是以未至,只在关前等待。”三娘冷眼旁观,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