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人么,种莳花草玩罢了,还找甚么肥料?种粮食也不过就是草木灰,自家灶膛里头掏一点就是,用得着大张旗鼓地沿街问过来?不晓得是哪家娇养的小娘子,真是好玩。被问到的店铺伴计无不如此作想,笑着送了竹枝出门,指导了城外的方向,见她不断念肠又去问隔壁家,差点没捂着嘴笑出声来。
这下倒叫竹枝难堪了。郁金香是她口误,这本就是产自荷兰的,想必这里天然是没有的。可鸢萝、月季总该有的吧?当即抛开了郁金香不提,把鸢萝和月季描述了一番奉告老丈。掌柜的连连诘问,两人说得投机,便聊了起来。
两个地痞听了伴计的描述,从速就顺着通衢往城门外头搜索起来。只怪这小娘子穿着过分平常,他们费了一番周折,总算是在城外河边找到了。
小铲子之类的东西好说,可肥料这一条花草街上都没有卖的。竹枝有些奇特,莫非这里的人莳花都不消肥料的么?探听了几家铺子,人家都好笑,莳花罢了,还要甚么肥料?不过见她一个小娘子,言语间也都还算客气,笑眯眯地奉告她,城郊有种田的,约莫能有肥料,实在不过就是草木灰罢了,如果自家有那没用的草木枝子,烧一点也就够用了。
略矮的地痞见她着慌就想逗她:“哎呀,甚么强抢民女啊,我们掌柜的传闻你要买莳花儿的肥料没买着,恰好我们家就有,这不是请你归去买花肥么?”
花草街上都是卖花草的铺子,虽说常日里有合作,可各家的伴计一来二去的也就熟悉了。竹枝要买肥料的事情,被伴计们当作笑话儿一样拿来取乐。
竹枝回身就想走,另一个地痞双手大张,拦在她面前诞着脸笑道:“咦,小娘子跑甚么?是要哥哥抱你一抱么?”
繁忙的掌柜送走了一批客人,连茶也没顾得上喝一口,从速转到竹枝身边,笑着说道:“小娘子喜好甚么花儿,尽管说来,小老儿这间铺子虽小,平常花草还是很多。您看凤仙花如何?买些归去本身种,房前屋后有点儿空位就行,得闲摘下来染介入甲,做点儿胭脂,都不消上街去花冤枉钱了。”说完仿佛嗓子干得短长,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这打趣话一传就传到了李记铺子里头,伴计们笑了一回,忍不住就偏了话题,打趣起要买花肥的小娘子来。李记掌柜闻声他们描述,倒感觉仿佛在那里见过这小娘子似的,细心回想了一番,除了是个小娘子,十八九的年纪,笑起来弯弯的眉眼,皮肤微黑,说话斯文有礼,可不就跟阿谁卖兰草的小妇人普通么?
高壮些的不耐烦了:“说那么多干甚么?掌柜的要见她,捉走便是,废话那么多!”
闹了半天,月季就是这里的蔷薇花儿。不过也是,月季、蔷薇、玫瑰同属蔷薇科,因为当代人分得细心,叫法不一罢了,这里倒是统称蔷薇,又有单瓣复瓣、大花、小花、有香、无香以及各种色彩的蔷薇无数。
立即叫来两个部下,让他们从速去找。这小娘子必然跟阿谁卖花的妇人有甚么联络,说不定还是亲戚,如果找着了她,天然也就能找到那妇人,这十来年不现世的希奇兰草,还不是手到擒来?有了这株奇花,李记总能在斗花会上博个头彩了吧?
莳花的花肥当然有,可那是人家花草铺子压箱底的玩意儿,莫说是卖,就是好多伴计都不晓得是甚么东西,这小娘子竟然大张旗鼓地还要买了家去。顿时就是斗花会了,谁家会把要命的东西拿出来售卖?
竹枝呸了一声,转了个方向,却被另一个地痞拦住,不由也有些着慌,尽力平静了情感说:“你们干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