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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靖唇角微挑,靠近些许,“再叫人送一盘来,我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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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了啊……”玉嬛稍觉绝望。
阁楼上尽是高门女眷,亦有未结婚的少年郎来往照顾。
笸箩边上,裁剪好的花腔压在银剪下,冯氏挑了五样丝线,摆成一排。
现在玉嬛提起,冯氏倒想起来了,那晏平流浪至此,先前伤重衰弱,走路都艰巨,现在既然捡起宝剑,莫非是已经生出了告别的意义?
玉嬛从善如流,取了吃掉。
温热的呼吸落在脸颊,那双清冷通俗的眼眸似藏了千山万水。
谢鸿比来宦途不利,被太子一系盯着打压,朝堂上波谲云诡,太子虽瞧着宽和温厚,但能稳居东宫的人,哪会是心善手软的菩萨?他周遭那些个谋臣属官,更不是省油的灯,瞅准谢鸿没能反击,谁晓得会不会踩得更狠。
他前些年背靠谢家隐蔽,安稳无事,每日里读书弄文,几近没碰过刀剑。现在因不肯把玉嬛送进宫给老天子,惹得老太爷活力,临时失了庇护,为免伤及妻女性命,只能托人寻摸靠得住的妙手,想留在府里护院。
冯氏留了心,当晚便跟谢鸿慎重说了此事。
如是安排过,夜里倒没再出甚么岔子。
不管昨晚那人是刺探还是有更暴虐的筹算,都不得不防。
端五这日热烈,丽金阁的雅间坐位尽数留给魏州城的达官朱紫,一座难求。
“都城那边呢?”
大朝晨,魏州城外的丽金河边便聚了很多看热烈的百姓,等日上三竿,河渠护栏外便站满了看客。摩肩接踵的人群簇拥着中间一座三层高的楼阁,修得雕梁画栋,都丽堂皇,因是依河而建,便取名丽金阁。
屋门紧掩,丫环们觉得梁靖在安息,都跑到院里凑热烈,无人打搅。
一条性命换这般好处,永王岂会等闲错过?
梁靖觑她一眼,拨着衣袖, 淡声道:“仿佛闻声了点。”
端五邻近,府里各处都在筹办粽子、雄黄酒和菖蒲等物,幼年的女人们在端五要佩带放着朱砂、香药、雄黄的香囊,能驱虫辟邪。玉嬛的香囊向来都是冯氏亲身做的,本年也不例外。
谨慎过了数日,转眼便是端五。
昨晚四更恰是刺客潜入谢府,被他探明企图后摈除重伤的时候。彼时阖府高低无知无觉, 没想到她却闻声了动静。
到了凉亭那边,公然见冯氏坐在亭下,手边的笸箩里放着一堆丝线。
谢鸿虽出身淮南世家,却也只是个读书入仕的文官,本身不会武功,府里那些护院又本拥有限,遂命令让护院惊醒,托人从魏州城请了几位镖师帮手守一阵。
——能使那把剑的人,家世技艺必然不差。
她内心猜疑忐忑,吵嘴清楚的眼睛水灵灵的, 一错不错地盯着梁靖。
谢府的客院里,梁靖却没这等表情。
“就是……我闻声屋顶上瓦片响了,如果院里的猫, 不会有那种动静, 应当是屋顶有人。并且没多久, 还闻声刀剑的声音。只是厥后又温馨了, 想着晏大哥技艺出众, 不晓得有没有闻声甚么?”
“永王会在半月厥后这边督查军防,皇上已经允了,就等解缆。”
玉嬛莫名心中一跳,下认识垂眸,不美意义再叨扰人家,遂站起家来,“还是算了。晏大哥你伤还没好,多歇着吧,想吃甚么东西,奉告许婆婆也一样。别客气。”说罢,取了几颗樱桃,回身欲走。
等玉嬛跟冯氏畴昔的时候,里头满目峨冠博带、衣香鬓影。菖蒲混着雄黄酒的味道飘过来,掺杂了才蒸熟的粽子糯香,诱人馋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