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春罗争的就是颜面，认定了没人比得过沈柔华，便哼了声，“一回如何够。”
秦春罗输得不甘心，一把扯住她胳膊，“再比一局。”
这话就尽是尖刺了。
说话间，带着一群闲逛的女孩们，前呼后拥地往花圃走。秦春罗不情不肯，跟在前面，玉嬛还不忘回过甚小声提示，“秦女人，别忘了彩头啊。”
玉嬛见好就收，不想闹得太丢脸，跟沈柔华也结下梁子，同季文鸳换个眼色，便将箭支放了归去，“投壶在哪儿都能玩，这一带的风景却不是不时能见着的，过了这几日花圃可就没那么都雅了。传闻沈女人最懂这些，带着我们逛逛吗？”
她满心不甘，沈柔华却能从刚才那几箭看出深浅，自知不敌季文鸳，哪会再找不痛快？
凉亭下，魏州城很有才名的大美人沈柔华正温馨站着，手里捏着几支羽箭。她的父亲是都督府的长史，府中跟皇家沾亲带故的，家世根底好，加上脾气宽柔会皋牢人，一贯被秦春罗捧着，高高在上。
她的面貌生得不错, 父亲秦骁是正四品的折冲都尉, 伯父又是魏州驰名的富商富商, 有钱有权。魏州城常有宴席, 少年男女们也能借机会面, 她本就贪慕梁家权势，见年纪相若的梁章翩翩少年风韵出众, 芳心暗许。
秦春罗嘴上带刀，本领却不算出彩，投了六支，只两支投了出来。
玉嬛小事上不爱争闲气，加上父亲处境艰巨，不太想肇事。
玉嬛愁闷地扁扁嘴，心说还不是因为梁章那小混蛋！
先前她还略微收敛，这回谢鸿刚调入都城又被贬返来，眼看是受了打赛过大霉，阖家都得夹着尾巴做人，秦春罗立马对劲起来。
玉嬛有点坐立不安, 趁着有新客到来，老夫人分神号召的工夫，跟冯氏说了一声, 从速挽着老友季文鸳的手溜今后厅，去梁家那满城闻名的花圃里看风景散心。
“一局半年！还得跟四周人申明情由。”秦春罗看她没底气，直接狮子大张口，怕她俩狡赖，还特地拔高了声音，吸引旁人。
回到府里，稍歇了会儿，便叫石榴拎着，往客院去。
算下来, 最能够让梁老夫人打主张的, 就是三公子梁章。
见玉嬛闲逛，便往亭旁指了指，“沈姐姐想玩投壶，缺两小我，一起尝尝么？”
玉嬛靠在她肩上，昏昏欲睡，“嗯，是秦春罗找费事，文鸳帮我找回场子。”
……
“彩头呢？不会又是金银俗物吧？”季文鸳挑眉。
“那要不——”玉嬛偏头想了下，“输一局算半个月？”
沈柔华比她准头高，六支内里进了五支，在女人中间算是少有的。
那些在谢府四周鬼鬼祟祟刺探的人，竟是秦骁派来的？
沈柔华顺水推舟，婉然笑道：“是呢，这花圃里有很多都是外头见不着的名种。”
“谢女人——”挺熟谙的声音, 带着一如既往的刁恶语气, “好巧啊。”
她跟着兄长学过射箭，玩投壶也向来技压世人，既然被推上风口浪尖，退出显得她心虚，便只能承诺。
待第六支稳稳投出来，秦春罗的神采唰地就变了，中间沈柔华也面露惊诧。
两侧栽的杨柳樱桃都已长得极高，繁密葳蕤的枝叶掩映，清风微凉，道旁的民房几近都将临街一面改成了店铺坊肆，马车驶过，目光所及是绫罗绸缎、金银器物，鼻端则不时有酒香混着饭菜的香味窜来。
下认识伸手摸向枕边，鞘身乌沉的宝剑冷硬如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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