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是一坐一站,阿扎尔恰好生出些对方才是居高临下俯视本身的感受。
立于他身后的浮寒听到这一席话,紧攥的双拳顿时松了松。
容久的目光只在桌上扫了一眼,并未动筷。
容久若说出半个“不”字,说不定明日大雍害怕南岐的谎言就能传回雍景城,可若他等闲便承诺了,那与供人戏耍的伶人又有何辨别?
“本督听闻南岐人擅马战,不如就按你们善于的来,如何?”
但现在,已与当年的情势大不一样了。
浮寒攥了攥手掌,低声问道:“督主,不如让部属去吧!”
说得好!这些人就是山猪吃不了细糠,前次碰一鼻子灰,此次竟然还敢上来挑衅!
坐于他劈面的年青男人高大健硕,端倪刚毅,长着南岐人独占的高鼻深目。
那边国土广宽,物产丰厚,若能归南岐统统,必定能一举处理他们的燃眉之急。
容久不置可否,但浮寒晓得,这已经是回绝的意义了。
当年南岐与大雍媾和时,他不过十几岁,就已模糊站在了主战的那一边,几番与南岐王暗里谈判,想要让对方放弃媾和这类窝囊设法,可惜次次都被采纳。
想到到这里,他不由得愈发愤恚,只好点头垂目咬紧牙关才气勉强按捺肝火。
两边长桌上摆满了各种酒肉,羊排以整半扇烤制而成,牛肉也都是大块大块的棒骨连着筋肉,酒壶中盛着的是乳红色的马奶酒,性温驱寒,却也兼具性烈这一特质。
半晌后,他嘲笑一声道:“多年前大雍一见,本王子便对九千岁印象深切,当时你与我年纪相仿,却已能单挑我南岐懦夫,一别近十年,想必九千岁的功力也精进很多吧?”
阿扎尔眼神阴鸷,最后几个字眼几近是从咬紧的牙关间挤出来的。
思路飞速闪过的同时,容久慢悠悠地开了口。
阿扎尔以为,南岐兵强马壮,却年年苦于隆冬带来的灭亡威胁,与其一向待在这里耽于安乐,不如主动反击,攻占大雍。
说完,不等容久回应,他便自顾自地从位子上站起来,走到王座前施礼。
“九千岁,是不是另有甚么顾虑?”
如许异化着明枪暗箭的一番讽刺,就连浮寒听到都一下子捏紧了拳头,容久又怎会听不出来。
他看向容久笑道:“九千岁远道而来,来者是客,当然还是要先问过客人的志愿才行……您可情愿与我王儿参议一番?”
余光不着陈迹地瞥了一眼座上的南岐王,而对方倒是一副酒意上头沉迷歌舞的模样,仿佛对座下的统统浑然不觉。
阿扎尔闻言,朗声一笑道:“那如何不尝尝?九千岁但是一口都没吃啊,提及来,多年前去大雍时,本王子见你们那边的菜品都精美得很,一盘菜两口就挑完了,若九千岁平时便吃惯了那样的菜,对我们这里的饭菜一时无处动手也能够了解。”
阿扎尔见容久不说话,方才被对方言辞反击的郁结之气顿时消逝很多,他咧嘴笑了两声。
闻言,容久抬眼看向他,剔透冷冽的虎魄色眸子里哪有一丝慌乱,乃至还漾出一抹笑意。
南岐王宫。
恍忽之间,多年前两难的决定,现在再次摆到了他的面前。
“可巧?那不如趁此机遇,九千岁本日再与我较量一番,如何样?”
呸!该死!
“王子谬赞,可巧罢了。”
而现在一看,这统统究竟是决计为之,还是确有其事,只怕还不能妄下定论。
容久恹恹垂下视线,唇角的弧度愈发明显。
“父汗,儿臣想与九千岁较量技艺,可否请您与在场诸位做个见证?”
他沉沉地盯着容久,手指几近要将酒杯捏出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