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南岐与大雍媾和时,他不过十几岁,就已模糊站在了主战的那一边,几番与南岐王暗里谈判,想要让对方放弃媾和这类窝囊设法,可惜次次都被采纳。
余光不着陈迹地瞥了一眼座上的南岐王,而对方倒是一副酒意上头沉迷歌舞的模样,仿佛对座下的统统浑然不觉。
——恰是南岐王子阿扎尔。
他看向容久笑道:“九千岁远道而来,来者是客,当然还是要先问过客人的志愿才行……您可情愿与我王儿参议一番?”
固然不太能够,但若容久说出让步的话,说不定他今晚梦里都能笑醒。
他嘲笑道:“多谢九千岁美意,不过无需姑息我,公允起见,我们比射箭,如何样?”
容久的目光只在桌上扫了一眼,并未动筷。
但现在,已与当年的情势大不一样了。
如许异化着明枪暗箭的一番讽刺,就连浮寒听到都一下子捏紧了拳头,容久又怎会听不出来。
阿扎尔见容久不说话,方才被对方言辞反击的郁结之气顿时消逝很多,他咧嘴笑了两声。
阿扎尔眉头一挑,反问:“你甚么意义?”
说得好!这些人就是山猪吃不了细糠,前次碰一鼻子灰,此次竟然还敢上来挑衅!
两边长桌上摆满了各种酒肉,羊排以整半扇烤制而成,牛肉也都是大块大块的棒骨连着筋肉,酒壶中盛着的是乳红色的马奶酒,性温驱寒,却也兼具性烈这一特质。
“并没有,本督只是在想——王子想比甚么?”容久淡淡道。
阿扎尔闻言,朗声一笑道:“那如何不尝尝?九千岁但是一口都没吃啊,提及来,多年前去大雍时,本王子见你们那边的菜品都精美得很,一盘菜两口就挑完了,若九千岁平时便吃惯了那样的菜,对我们这里的饭菜一时无处动手也能够了解。”
半晌后,他嘲笑一声道:“多年前大雍一见,本王子便对九千岁印象深切,当时你与我年纪相仿,却已能单挑我南岐懦夫,一别近十年,想必九千岁的功力也精进很多吧?”
坐于他劈面的年青男人高大健硕,端倪刚毅,长着南岐人独占的高鼻深目。
此言一出,席间其他南岐大臣顿时哄堂大笑。
早听闻南岐王日渐大哥式微,曾经的勃勃野心也已沉湎于酒色情欲,比拟起近两年四周交战部族,其野心昭然若揭的阿扎尔,早已比不得当年。
浮寒攥了攥手掌,低声问道:“督主,不如让部属去吧!”
南岐王宫。
阿扎尔眼神阴鸷,最后几个字眼几近是从咬紧的牙关间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