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趁着这个空当,沈莺歌也终究看清,她手里握着的是一枚羊脂玉佩,青色流苏从指缝间垂落,看模样应当是属于男人。
沈莺歌紧了紧握刀的手,正要上前说话,一旁的陈明薇却朝她使了个眼色。
但他们认得出后宫里的各位主子,也看得出来,沈莺歌锦衣玉带,还能佩刀在宫中行走,必是身份权贵之人。
她快速站起家,却因为目力不佳不谨慎被绊了下。
在她踌躇时,陈明薇已经替她做出了决定。
而本日带沈莺歌踏足这里,更是冒了不小的风险。
两人对视一眼,沈莺歌上前道:“是,有件事想问问您,是……关于三皇子的。”
她紧紧握停止里的玉佩,像是握住最后一根拯救稻草:“……你究竟是谁?想要做甚么?”
她抽回击,垂眼敛去暗淡神采:“……都已经畴昔这么多年,我哪还能记得甚么,你们怕是要绝望了。”
一把甩开沈莺歌的搀扶,她从被褥里摸出个东西紧紧攥在手里,魔怔似的点头梦话:“我不晓得……不晓得,他是无辜的……不晓得……”
思及至此,陈明薇不由湿了眼眶。
陈明薇不欲与她多费口舌,冷声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她朝那嬷嬷道:“魏氏与本宫是故旧,还望你今后警省些,这冷宫虽偏僻,但仍在六宫范围以内,别让本宫晓得你做了甚么上不得台面的事。”
沈莺歌有些踌躇,不知该不该将本身的身份奉告,可如果不据实相告,以魏妃如此防备的模样,怕是很难问出甚么来。
沈莺歌抬高声音:“敢问您当年可有见过一枚乌鸦刺青?”
沈莺歌看着她,不由得悲从中来。
嬷嬷赶紧戴德戴德的又是叩又是拜:“谢皇后娘娘开恩!谢皇后娘娘饶命!”
传闻当年魏妃最后进宫时,也与陈明薇戚怜月等人一样,颇受圣宠,再加上沈珩争气,当时她在宫中可谓是风头无两。
她附首到魏妃耳边,低语了句甚么。
可哪想到……
魏妃压抑着粗重喘气,五官在扭曲与普通之间几经变更,脸孔狰狞:“十年畴昔了!丧命于谋逆案的人早已尘归尘,土归土!现在你说要查?你拿甚么查?!”
“是,是,奴婢辞职!”
陈明薇看向沈莺歌摇了点头,上前将魏妃搂在怀里,一边轻抚后背,一边低声安抚。
陈明薇暗里照顾魏妃的事不能张扬,是以每次都是展转托人将衣服财物送出去,但愿她能略微过得好一点,有了银子也能办理摆布,不至于受欺负。
那妇人两鬓斑白,眼神仿佛也不大好,脸上皱纹横生,手上尽是老茧与冻疮。
本来她觉得沈莺歌只是随皇后前来的锦衣卫,但现在看来,恐怕不止如此。
嬷嬷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皇后威仪万千,纵使戚贵妃与其平分秋色,针锋相对,那也是主子们的事,他们这些最底层的下人,是千万不敢看轻这个不受宠的皇后的。
他们这些长年在冷宫中行走的下人,大多是在其他处所不受待见,无权无势,又不讨主子欢心,被打发来的。
好半天,魏妃才在陈明薇的安抚中安静下来。
等脚步声渐远,陈明薇周身气势顿时一敛,她快步上前将缩在墙角中的人扶起,坐到一旁榻上。
魏妃倒像是早已风俗了,她看向沈莺歌的方向,却看得不甚清楚,也就没有发明她衣袍上纹着的不是其他锦衣卫的飞鱼,而是麒麟。
闻言,魏妃脸上的笑意倏然凝固。
冷宫动静闭塞,这些人又都没甚么见地,是以并不晓得锦衣卫批示使早已换了人,更认不出沈莺歌身上那描金纹兽的飞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