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发觉到她的无法,孔川顿了顿,才假装若无其事的模样岔开话题。
沈莺歌从床上坐起来,嘲笑道:“不是来带我走的么,跑甚么?”
只是此时此人却紧闭双眼,气味全无。
门扇翻开的声音在四下无人的黑夜里格外清楚,吱呀一声,他有些不测的停顿了一下。
不远处,鳞次栉比的房屋之上,一道红色身影如蜻蜓点水般穿越在凹凸不一的屋顶上,起落间身影飘忽,时隐时现。
摇摆的火光下,一点不敷芝麻粒大小的红点印在尸身后颈靠下的位置。
孔川出去以后,沈莺歌吹灭了屋中烛台,和衣躺上床榻。
光芒暗淡,只依托月光底子看不清,她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凑了畴昔。
他取出腰牌亮到对方面前:“锦衣卫抓人,一早已与京卫所报备过。”
沈莺歌沉默不语,将那躺在地上的尸身翻了一面,试图从上面找到其他端倪。
另一名锦衣卫叹了口气,弥补道:“刚才我和老迈是一起走过来揭开他的面具的,阿谁时候他就已经断气身亡了,但奇特的是……除了脚腕处的伤痕以外,他的身上再无外伤了。”
白影走到床边,伸手握上她的肩膀将人翻了过来。
“甚么人!”
除脸部以外,他的全部头连同脖颈都被毛发包裹此中,北风拂过,红色毛发于暗夜中飘飞舞动,如同张牙舞爪的触手。
一缕红色烟雾从翻开的门缝中被吹了出去,令人困乏的气味飘散在氛围中,直到屋内的呼吸声垂垂沉下去,白影才排闼进入。
她抬手在腰间一摸,一枚闪着寒光的燕尾镖便落于掌中,凝神聚力,飞镖脱手而出——
孔川与守在四周的另一个锦衣卫率先追上,沈莺歌紧随厥后。
领头的朝孔川抱拳道:“既是如此,那我们就先走了,几位抓到人后还请尽快分开。”
对方闷哼一声,身形不稳,嗵的一声从房顶上滚了下去。
冰冷的光芒下,一张色采素净的傩面具显的非常怪诞荒离。
沈莺歌足尖一点,提气掠过前面两人,率先赶到白影身边。
对方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不动了,脚腕后排泄的血迹垂垂染红了他的衣角。
沈莺歌挥散烟尘追了出来,白影一个纵身,就已从院中跃了出去。
那几名卫兵相互对视一眼,拿过腰牌细细查验了一番,才还给他。
远远瞧去,红色须发蓬乱无章,衬得一颗头颅巨大非常,似是与肩同宽。
沈莺歌蹲在白影的尸身中间,眉头拢起:“我刚才用暗器只伤到了他的脚腕,但他却……死了。”
孔川摸索道:“可有何非常?”
沈莺歌稍稍松了口气,看模样一时半会儿是跑不了了。
“你见过死人流血的么?”
正在这时,埋没在尸身后颈衣领下的一个红点引发了沈莺歌的重视。
“那会不会是因为不想被我们抓到,以是服毒他杀了?”孔川问道。
此人不但要能在雍景城内来去无踪,避过宵禁后巡查的卫队,还要能够悄无声气地潜入郡王府,夺走一个丫环的性命。
他像是出没在圈套边的猎手,一点一点靠近即将被捕获于掌心的猎物。
方才的声音也吸引来了四周巡查的卫兵,他们远远地大喝一声。
“抓住他!”
“实在刚才追人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太对劲,虽说我们抓到他是迟早的事,但这也……太快了,顺利的让我感受不太实在,他如许的技艺是如何溜进郡王府行凶杀人的?”
北风哭泣着穿过他们地点的冷巷,面具上连着的毛发随风飘荡,如同活物。
但他们本日布局,如果查不出端倪,只怕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