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乌云缓缓掩蔽了天涯圆月。
“抓住他!”
摇摆的火光下,一点不敷芝麻粒大小的红点印在尸身后颈靠下的位置。
方才的声音也吸引来了四周巡查的卫兵,他们远远地大喝一声。
孔川摸索道:“可有何非常?”
“甚么人!”
“该不会……他早就死了吧。”孔川咽了口唾沫,搓搓身上的鸡皮疙瘩。
那几名卫兵相互对视一眼,拿过腰牌细细查验了一番,才还给他。
看清对方面庞的那一刻,他下认识就要回身逃离,却被床上的人先一步抓上手腕。
孔川与守在四周的另一个锦衣卫率先追上,沈莺歌紧随厥后。
沈莺歌足尖一点,提气掠过前面两人,率先赶到白影身边。
沈莺歌蹲在白影的尸身中间,眉头拢起:“我刚才用暗器只伤到了他的脚腕,但他却……死了。”
“有一颗像是红痣的东西,但是……”沈莺歌凝目靠近:“我总感觉此人的颈椎骨长得有点过分凸出了。”
正在这时,埋没在尸身后颈衣领下的一个红点引发了沈莺歌的重视。
月光下,寒光一晃,逃在火线的白影脚腕后顿时迸溅出一道血花。
沈莺歌躺在床上,屏息凝神重视着内里的动静,门开时她皱了皱眉。
不过半晌,白影悄无声气地落在院内。
仿佛有点不太对劲。
但他们本日布局,如果查不出端倪,只怕不好交代。
可本日此人,即使也有些技艺,却与她猜测的相差很多。
“那会不会是因为不想被我们抓到,以是服毒他杀了?”孔川问道。
对方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不动了,脚腕后排泄的血迹垂垂染红了他的衣角。
他平时做事办差都非常可靠,唯有碰到这类诡异之事时,常常一惊一乍。
白影走到床边,伸手握上她的肩膀将人翻了过来。
她话音未落,只见那块凸起的颈骨在火光映照下,微不成查地爬动了一下。
之前在查案的过程中,她就按照卷宗记录以及戚姜和赌徒的证词猜想过,行凶之人的技艺应当不错,特别是轻功。
孔川落地后,见沈莺歌守着白影,回身朝卫队走了畴昔。
冰冷的光芒下,一张色采素净的傩面具显的非常怪诞荒离。
此人不但要能在雍景城内来去无踪,避过宵禁后巡查的卫队,还要能够悄无声气地潜入郡王府,夺走一个丫环的性命。
沈莺歌摇了点头:“应当不会,他身上也没有中毒的迹象,若说是用了甚么身后也了无陈迹的毒药……我感觉说不通,即便他的技艺并未达到我们之前猜测的那般,但若奋力一搏也不是没有逃脱的能够,怎会如此等闲他杀。”
只是此时此人却紧闭双眼,气味全无。
似是发觉到她的无法,孔川顿了顿,才假装若无其事的模样岔开话题。
几个起落之间,沈莺歌三人与那白影的间隔已经越来越近。
她抬手在腰间一摸,一枚闪着寒光的燕尾镖便落于掌中,凝神聚力,飞镖脱手而出——
最后一丝亮光收拢的同时,埋伏在四周的锦衣卫重新藏匿回暗影中,刚才那声猫叫就是他收回的,用来提示屋内的人目标呈现。
“你见过死人流血的么?”
一缕红色烟雾从翻开的门缝中被吹了出去,令人困乏的气味飘散在氛围中,直到屋内的呼吸声垂垂沉下去,白影才排闼进入。
光芒暗淡,只依托月光底子看不清,她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凑了畴昔。
他像是出没在圈套边的猎手,一点一点靠近即将被捕获于掌心的猎物。
沈莺歌挥散烟尘追了出来,白影一个纵身,就已从院中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