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水流觞开端,至今未有佳作呈现。桓容将要动笔,顿时引来很多存眷。
桓容捧着王献之的墨宝,顿时有被金砖砸中的感受。晕乎乎,两眼都是孔方兄。
桓容点点头,这事理他明白。更附到桓祎耳边,低声道:“阿兄,狗咬你一口,再如何气也不能张口咬归去。”
有高门郎君扫过满脸乌青的庾攸之,嗤笑一声再不睬会。便是先前拥戴他之人,现在也纷繁转过甚,不欲同他扯上半点干系。
桓容实在拉不住,只能向阿谷使眼色。此时现在,随行的健仆恰好派上用处。
“你!”
上辈子酒量不低,这辈子实在不成。
现在见两人坐于一处,思及上巳节前的传闻,多数民气中有了猜想。
“小弟自罚三觥。”
门阀士族行事有规,没法做谦恭君子也要开阔磊落。
“这名郎君但是南郡公五子?”
讽刺他能够,毫不能讽刺他的兄弟!
哪怕落下恶名,他也要出了这口恶气!
不管桓容有才没才,仅是长相气质便能博人好感。
桓容下认识摸向腰间,低头一看,本来系在腰带下的暖玉已然不见踪迹。
突然成为核心,桓容很有些不安闲。加上酒意上头,干脆借口临时离席,由小童扶着到僻静处沉着一下。
殷氏女郎同在亭中,却并不为世人所喜。纵是很有才名的殷氏六娘,获得的报酬也不如昔日。
这且不算,还要将在坐诸人拉出去。
笑声中,先时的不快刹时散去。
几位郎君前后有佳作出炉,桓容表情放松,晕乎乎的靠在榻边,掰开一块撒子,差点戳到鼻孔里。
兵家子粗鄙不堪,能作出甚么好诗!
别看美酒度数不高,三觥下去看人都有些重影。另有,本日的字写出来,归家后会不会露馅,旁人问起该如何解释,都要细心想一想……
“你可扣问在坐诸位,到底是我不讲理,还是你这痴子兄弟无才?”
这算是故意栽花花不开,偶然插柳柳成荫?
王献之得了宝贝,和自家兄长一起赏识,不肯为别人传阅。
滑天下之大稽!
士族郎君等着桓容作诗,庾攸之之流则盼望着桓容做不出,当众出丑。亭中的女郎令婢仆掀起半面纱帘,了望岸边,时而收回赞叹之声。
“容幼年,不善于诗道,不及诸位贤兄。只能借前人诗句抒怀,望诸位贤兄莫笑。”
其一为稳固相互干系,其二便是看重女子德行。
荷叶停靠溪岸边,水流卷过几枚青草,微微打着旋。
桓祎确有痴愚之名,但乌衣巷的高门郎君极少口出恶言。反倒是庾攸之之辈,才会觉得抓住对方痛脚,每次碰到便大加讽刺。殊不知,他本身才是旁人眼中的笑话。
“阿弟放开我!”桓祎咬紧腮帮,“我本日需求经验他!”
昔日老友不睬不睬,几名殷氏女郎除了难堪还是难堪。为免再落率性之名,又不能拂袖拜别,愈发感觉心头压侧重石,委曲得无以复加。
待到三觥饮完,在场世人无不拊掌喝采。
溪水清澈见底,几尾透明的小鱼游过来,一下下啄着荷叶边,别成心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