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柔嘉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心中暗骂沈澈装睡,更是臊了,生硬着偎在他怀里,下认识闭眼装睡。沈澈眸子里全然是笑意,换了个舒畅的姿式将顾柔嘉抱在怀里:“嘉嘉?”半晌没有覆信,沈澈低头,见这小妮儿紧紧闭着眼,一派还未曾醒来的模样,他目光顿时深了,冷僻的声音带上了和顺,抚着她的小脑袋,慢条斯理的问:“嘉嘉醒了么?”
她似是还没有睡醒,小奶音又软又糯,听得沈澈心头痒酥酥的,骨节清楚的大手重抚她的发,带了几分疼惜,话虽如此,但他极快低头,浅啄她的额头,见她不为所动,他扬了扬眉,精密的吻落在她脸上。他那样轻柔,让顾柔嘉微微扬起嘴角,尚未笑出来,唇瓣已经被他吻住。他双唇冰冷,行动却轻柔得很,舌尖缓缓游走。在她的唇齿间,顾柔嘉脸儿胀红,伸手端住沈澈的脸,他的脸凉凉的,顾柔嘉却愈发感觉迷醉,阖上眼,由得他去了。
她还记得,方才吃过蒸糕, 沈澈便抱了她靠墙而坐, 本是说着话, 只是她本就发困,鼻尖全然是他好闻的味道, 脑筋更是愈发的昏沉了, 连本身都不晓得甚么时候睡了畴昔。想到方才枕着沈澈的肩睡得那样沉, 顾柔嘉脸儿顿时滚烫,抬眼细细的望着沈澈的容颜, 心中甜腻腻的。
“指教反倒是谈不上,我方才来时,仿佛见寺中有很多香客住下?”顾柔嘉也施了一礼,这才问道,“寒山寺当中,夙来都是这般热烈?”
“削发人不打诳语,小施主虽是命格有些古怪,但却奇贵非常,乃至比贵妃娘娘还贵重几分,来日是有大造化的。”方丈双手合十一笑,却让顾柔嘉浑身一颤,自重生后,她对于神佛之说到底多了几分坚信,现下方丈称她命格古怪,是否是指她重生而来的事?她脑中轰的炸开,心说这世上莫非真有神佛不成?张口欲问,却被温含芷拉住。转头,温含芷冲她点头,她蓦地回神,忙不迭向方丈伸谢:“愿借方丈大师吉言。”
不想这小丫头竟然还价还价起来,沈澈扬了扬眉,乌泱泱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他似有些不肯,顾柔嘉撅了小嘴,将卷轴卷起,干脆撒起泼来:“你这黑心鬼,瞒着我偷偷画了我的画像,指不定对我存了甚么孟浪心机呢。现下被我撞破,你不老诚恳实交出画来,反倒是跟我扯皮。”她越说越感觉本身有事理得很,转头看着沈澈,“你还不――”
她脑中俄然浮出一个怕人的动机来,骇得小脸顿白,温含芷似也有些心神不宁,坐在她身边,托腮低声道:“晏如姐姐命格奇贵,已然是贵妃了,你比她还贵重几分,莫非是皇后不成?”她说到这里,神采愈发的丢脸了,“今上甚么年事了,若让你去做他的皇后,我甘心你死了,倒还洁净些!”
降落磁性的声音让顾柔嘉浑身都有些发软,也不睁眼,悄悄说:“还睡着呢。”
分歧于相国寺是太/祖天子敕命修建,寒山寺则更多是由僧侣自发凑成的香火钱修建而成。因此寒山寺在离都城十里外的嵯峨峰上,虽是高寒之处,香火鼎盛不亚于相国寺,很多香客慕名而来,在禅房当中小住,晨钟暮鼓,让民气惊开阔很多。
顾柔嘉和温含芷二人倒是局促起来,方丈数着佛珠,笑得慈悲:“两位小施主不必为此抱愧,了尘遁入佛门不久,定力不敷,也是平常的事。”说到这里,又笑,“反倒是两位小施主年青,能够诚恳来寺中,已然是不易。”他说到这里,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沉默半晌,笑道:“两位小施主莫不是顾家女施主的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