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滟神采惨白,愈颤栗个不断,强笑道:“大哥向来懂事,母亲才会格外偏疼我一些。大哥这些年来源来没说过甚么,本来内心也是有怨气的。”
崔滟眼中放出一点充满希冀的亮光,向前几步,一把攥住崔泠的手,“大哥,我晓得,你一向都很疼我。我是你的亲mm,并且还是独一的亲mm,爹临走之前叮嘱过你,要你一辈子庇护好我。你当时对爹发过誓,说过会一辈子对我好的,你不能食言!”
崔泠的脚步游移了半晌,没有转头,“你固然写,端看母亲能不能收到你的求救信。”
看崔泠神采不豫,他挖空心机惟粉饰:“不信侯爷去问问守门的老黄,他瞥见我出去的!说来也是巧,我刚出去,劈面就瞥见侯爷走出来了。”
“我不怪你自作主张。”
大抵是明白他的狠心和决然,崔滟没有持续逼问。
崔滟瞪大眼睛,瞳孔微张。
“杀死他们的体例多的是,不该由你亲身脱手。”
“没有需求?”崔滟嘲笑连连,忿意难平,“就像薛寄素死的时候,大哥也是一个字都不肯说,只因为你感觉没有需求。”
说到这里,崔泠微微一笑:“幸亏冯尧来得及时,不然我的腿,说不定就废了。”
仿佛是感觉崔滟说的话非常风趣,崔泠嗤笑一声,眉宇间浮起几丝郁色,像墨汁在水里晕开,一旦染上这抹沉郁,连笑容都是苦涩的。
崔滟细白的贝齿咬在殷红的樱唇上,挣扎半晌,忿忿道:“因为、因为薛寄素……”
“你就是为了这个赶返来的?”
崔泠淡笑一声,仰起脸,看着碧蓝天空尽处一簇烧得火红的流云,目光似入迷,又似出神,幽黑的双眸里有晶亮的流光闪动:“她归正老是要死的,晓得本相和不晓得本相,有甚么别离?”
“斩草除根的号令是我亲身下达的,五娘感觉我会心软吗?”
“怨气?”
“当然有别离。”崔滟眼角斜斜挑起:“或许大哥感觉,薛寄素死得不明不白,就不会痛恨你了?”
崔泠甩开崔滟的手,“我从未孤负父亲的希冀。但是你呢?”
冯尧松了口气,亦步亦趋跟上去,“传闻周皇后给咱俩送美人了?这美人是貂蝉呐,还是西施?”
他面带挖苦,“我在疆场上九死平生,你向来没体贴过我是生是死,只晓得和京师的世家蜜斯们争风妒忌。十五岁那年,我从西疆班师回京,你没有问我的伤势,一开口,就是找我讨一件百鸟羽毛制成的披风。我当时重伤在身,连路都走不了,能从土人的伏击中活下来都是三生有幸,那里来的闲工夫去给你网罗百兽羽毛?你当时做了甚么?”
崔滟盯着胞兄崔泠的眼睛,神采冷厉,步步紧逼:“大哥别想瞒我,我们俩是同胞兄妹,从小到大,我总能一眼看出来你是不是在扯谎。你是不是对薛寄素动了怜悯之心?”
“因为没有需求。”
说罢,嘿嘿一笑,满脸浑厚。
但是,崔泠并不体贴她的答案,自顾自接着道:“掺杂出去也就罢了,如果你果然有几分离腕,我还能添个帮手,你我兄妹血脉相连,你总比外人要妥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