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差事终究却落到了琼枝的头上,这背面的意义就不言而喻了。
西洲固然阔别都城,却也是南北贩子来往的必经之路,州府凤翔城内繁华热烈,传闻并不比都城减色多少。
她憋着一股劲练完了武,将弯刀递给快意,一面拿了软巾擦拭细汗,一面将琼枝叫到跟前,闲闲的谈天——
“那你内心怨他们吗?”
不能和离,又不被临阳郡主的谋逆之心连累,阿殷现在能想到的,只要举告抵罪。
阿殷惊魂不决,余光扫向马背,大为骇怪——
琼枝那位乳母公然是能办事的,临阳郡主这那里是要琼枝照顾她,该是沿途盯梢才对!
街角处本日像是有新铺子开张,里外三层围满了人,匾额上头还蒙着红绸缎,一身新衣的掌柜站在门口说着本日开张要送的菜色美酒,引得客人们跃跃欲试。
阿殷对此没有贰言,还特地谢了临阳郡主的美意安排,归去见着琼枝,倒是哂笑。
这条退路就是定王。
举告也要分机会。比方现在,即便阿殷寻到了蛛丝马迹去揭露临阳郡主,她兄妹二人和陶靖在这都城还是是无足轻重的人物,转头是否搬石砸脚都不得而知——毕竟临阳郡主的身后是姜家和代王、寿安公主等一伙人,阿殷自认没阿谁本领跟他们对抗。
——阿殷今儿还是平常女儿家的打扮,柔嫩的烟罗襦裙衬出高挑的身材,发髻挽得利落,只选了珠簪装点,没有多余的装潢,便更显出如画端倪。
阿殷心下大惊,箭普通窜出去将女童抱住,抢在马蹄再度落下之前,抱着女童斜刺里窜出,借着道旁一棵参天的老槐树站稳身形。这行动只在呼吸之间,路上行人也只见得一团青红色的人影掠过,待回过神时,那马背上不知何时多了个高健的男人,扼着缰绳勒住了吃惊的白马。
阿殷怀中的女童受了惊,瞧见那串冰糖葫芦掉在了地上,后知后觉的哭起来。阿殷只好轻声哄着,见女童的目光只在冰糖葫芦上黏着,便道:“别哭,姐姐待会再给你买一串好不好?”
定王斜睨着他,“陶靖家的。”
那厢定王立在马边不出声,半晌后有个青衣男人扒开人群走来,阿殷瞧着他面善,想了想才记起他是曾与陶秉兰有过友情的常荀,惠定侯府的二公子,当今太子爷的内弟。常荀是个直性子,瞧见缩头缩脑站在定王身边的少年时,抬手就号召在他肩头,“如何还不长记性!伤到人了?”
心下多了几分好感,更感觉弟弟这骑马横闯贩子的行动非常丢脸,常荀当即瞪向少年。
琼枝面色一黯,“奴婢也不晓得。小时候听那人估客说,奴婢是他们拿银子买来的,想来是父母不肯要我,才拿去换了银子。”
定王:“……”
一应起居用物都能够到了西洲再采买,就只是路上的这些天费事,阿殷少不得带了快意出门,去挑路上要用的东西。
阿殷带着快意走穿全部珠市街,选了几套便利骑马换洗的衣裳,又选了把精美的关外弯刀,筹算到街角的茶肆里歇歇。
若琼枝这回没这番行动,阿殷或许还能宽宏些。可她既然已经背着阿殷投向了临阳郡主,这般胳膊肘朝外拐的隐患,还留之何用?
常荀闻言瞧过来,见着阿殷时却面前一亮,“你伤到那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