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回在林子山的经验,阿殷感觉这回让她捉漏网之鱼还是是个半闲的差事。
她当然见过旁人舞剑,如游龙惊鸿,令人赞叹。她之前从没舞过剑,心中有些底气不敷,不过既然已经被推上了场,天然要尽力以赴,不能丢了定王和父亲的脸面。
定王也不急着翻开,叮咛阿殷等人今晚不必值夜,在值房养好精力,明日随他前去狼胥山。斥逐世人以后,留下常荀议事,调了个护院在外头待命,便回屋歇下。
“这么快到手?”
按辈分来讲,这姜玉嬛还是阿殷的姨母。
定王此前已命人探明地形,此时借着月光大抵一瞧,心中有了分寸,便道:“高元骁、常荀按打算各自带人摆布包抄,二十名侍卫随我从正面逼进——”他转头看了下紧跟在身后的摆布卫队,“陶殷、蔡高,给你们十五名金匮府马队守在核心,如有人逃出,务必擒获!”
他年过二十却尚未娶妃,这三四年遇见过很多这般场面——或是宴席上露面,或是后园里偶遇,或者在踏青时相逢,一个不慎便能有美人刚巧来到他的面前。不过比起都城里的繁花如簇,难以出彩,像姜玉嬛这般从都城远赴西洲一枝独秀的,却未几见。
定王并未掉以轻心,鉴于对方有劲弩,统统人都穿了严实的盔甲。
这狼胥山的匪贼能排在前四位,靠的可不止是这险要的山势,里头匪贼备有强□□箭,传闻前几次官兵剿匪时还看到了投石车,平常除了掳掠过路客商以外,竟还会学着兵士练习。
定王点了金匮府的马队给她,“山匪冲不出来,能逃出的都是心机机灵之辈,把稳。”说罢,便带了侍卫催马向前。
到得都督府中,本来的宴席氛围被夜风吹得不见踪迹,定王一入政知堂,便叮咛常荀,“叫人盯好姜玳和那几个都尉,明日寅时出城,提早打好号召。”
待得最后抱剑收势,琴音余韵未去,阿殷含笑向定王施礼。
阿殷天然不敢怠慢,仓促跟在身后。
姜玉嬛闻言盈盈而笑,“雕虫小技,叫殿下见笑。”
阿殷年幼的时候,姜家人常会到临阳郡主府上做客,每回姜玉嬛来府里,两小我总要闹得不高兴。
他竟然另有表情调笑。
从小到大,年纪相若的两小我见面的次数很多,积累的旧怨也颇深,到现在,见面时若非有外人在场,连号召都不如何打,只要相看碍眼。
这般上赶着献艺,定王见很多了。
这头正自迷惑,那头姜玳已向定霸道:“我这堂妹但是三叔的掌上明珠,这返来西洲游历,不巧却有此一段机遇。玉嬛——”他含笑看向堂下美人,“定王殿下夸你琴艺颇佳。”
次日凌晨天气未明,姜玳和客房里几位都尉醉醺醺的鼾声正浓,都督府倒是来往脚步仓促。被常荀选出来的侍卫都已衣甲划一,列队待命,待得定王令下,便纵马飞奔出城,直扑狼胥山。
“姜女人琴艺当然有铿锵之音,到底是个闺中女子,不及诸位将军阳刚之意,恐怕不美。倒是殿下身边这位陶侍卫技艺出众,如果请她舞剑,想必能与琴声相得益彰。”明朗的声音等闲压过姜玳,常荀举樽在手,神情舒畅。
姜玉嬛的琴声已经响起,阿殷舒臂执剑,踏着节拍而舞。她身材苗条矫捷,因是习武之人,握剑时自有其飒然姿势,情意随琴律而动,竟也未曾踏错节拍,舞到厥后,乃至还先于琴音而动,急缓相间,迫得姜玉嬛不得不随阿殷的行动操琴——
她心中忐忑渐息,面上毫无怯色,执剑走至正中,冲在坐诸人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