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听得有些发懵——侍卫的职责五花八门,竟然另有舞剑扫兴这一项?
剑是现成的,只是阿殷惯于使刀,刚握剑时有点手生。
阿殷天然不敢怠慢,仓促跟在身后。
阿殷也以眼神回敬,旋即便是迷惑。
他坐在软毯之上,稍稍偏向臂枕,道:“不错。”
怀恩侯府现在当家的是五十余岁的侯爷姜善,膝下有姜玳、姜瑁两个儿子和临阳郡主,本人又是能到御前参议朝政的御史大夫,声望甚隆。二爷姜嗸在家赋闲,朝政上没甚么建立,但女儿容色过人,当年景兴帝在位时就已嫁入东宫,现在是代王妃。三爷姜哲是庶出,任兵部员外郎之职,本年才三十九岁,膝下一子两女,对次女姜玉嬛也非常宠嬖,养得她心高气傲,自命不凡。
姜玳便看向在坐的几位都尉,“哪位将军……”他话音未落,却俄然被打断——
这头正自迷惑,那头姜玳已向定霸道:“我这堂妹但是三叔的掌上明珠,这返来西洲游历,不巧却有此一段机遇。玉嬛——”他含笑看向堂下美人,“定王殿下夸你琴艺颇佳。”
定王可贵的击掌而赞,随即举樽道:“本日之宴,甚合我意,姜刺史,多谢了。”也不待姜玳答话,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起家道:“夜色已深,姜刺史留步。陶都尉,军中不准喝酒,诸位都尉可贵来凤翔,又有姜刺史做东,你们尽管纵情痛饮,后日再议剿匪之事——姜刺史代本王号召各位,他日再谢。”
按辈分来讲,这姜玉嬛还是阿殷的姨母。
“殿下,”阿殷抱拳,“卑职想随殿下突入盗窟!”
前面姜玉嬛脸上笑容消逝殆尽,纤纤手指缩入袖中,悄悄捏紧了罗袖。
次日凌晨天气未明,姜玳和客房里几位都尉醉醺醺的鼾声正浓,都督府倒是来往脚步仓促。被常荀选出来的侍卫都已衣甲划一,列队待命,待得定王令下,便纵马飞奔出城,直扑狼胥山。
定王点了金匮府的马队给她,“山匪冲不出来,能逃出的都是心机机灵之辈,把稳。”说罢,便带了侍卫催马向前。
狼胥山离城百余里,借着山势险要,竟在刺史的眼皮子底下日渐强大。
那几位都尉都是军中带兵的男人,平常严守禁令滴酒不沾,现在已勾起了酒瘾,且被歌舞美姬挑飞了灵魂,听定王如此说,哪能不欢畅,当即纷繁伸谢,“多谢殿□□恤!”
这般上赶着献艺,定王见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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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要对于这山匪,以三百多兵力去霸占有险而守的七八百山匪,也非易事。
——有了上回在林子山的经验,阿殷感觉这回让她捉漏网之鱼还是是个半闲的差事。
常荀就在阿殷身侧,临走还不忘在她身侧笑道:“陶侍卫办事机灵,殿下公然赏识你。”
到得都督府中,本来的宴席氛围被夜风吹得不见踪迹,定王一入政知堂,便叮咛常荀,“叫人盯好姜玳和那几个都尉,明日寅时出城,提早打好号召。”
“这么快到手?”
“姜女人琴艺当然有铿锵之音,到底是个闺中女子,不及诸位将军阳刚之意,恐怕不美。倒是殿下身边这位陶侍卫技艺出众,如果请她舞剑,想必能与琴声相得益彰。”明朗的声音等闲压过姜玳,常荀举樽在手,神情舒畅。
她当然见过旁人舞剑,如游龙惊鸿,令人赞叹。她之前从没舞过剑,心中有些底气不敷,不过既然已经被推上了场,天然要尽力以赴,不能丢了定王和父亲的脸面。